唐子陵小心翼翼地掀開被血粘在傷口上的衣服,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五六厘米長的猙獰傷口,隱隱能見到細長的縫合線。中間一處的縫合線鬆鬆垮垮地垂下來,那裂開的口子裏淌著鮮血。

他倒吸了一口氣,用鑷子夾著一塊又一塊醫用棉花沾了些許點碘酒,為安知魚清洗傷口,再用酒精脫碘,替她包紮傷口。

全程安知魚都是一聲不吭地左顧右盼,實在受不了才使勁拍幾下床,以分散自己注意力,額頭上已經布滿了薄汗,下嘴唇也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本身她就是對疼痛很敏感的人,小時候手指被劃傷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都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現在這一道傷口又長又深,普通人都不太敢直視,可想而知對於她來說得多痛。

“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再忍忍。”唐子陵想扶起安知魚,安知魚用他的手當支撐點,使了好幾次勁都起不來,隻好直搖頭,臉色有點難看,“腳軟,怎麼使勁都沒用。”

唐子陵二話不說拿起一件外套給安知魚披上,就將她橫抱了起來,走去車庫,道:“病曆和醫保卡,身份證都放在車上,對嗎?”

安知魚應了一聲,兩手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唐子陵將她放到副駕駛上,給她係好安全帶,從後座拿來一條薄薄的毯子給她蓋上,溫柔地道:“醫院離這有點遠,你先閉上眼睛休息會。實在忍不住就告訴我,我拿止痛藥給你吃。”

“你好囉嗦啊……”安知魚白了他一眼。

唐子陵笑了笑,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用最快的速度趕去了醫院。等待指示燈的時候,見安知魚痛得在發抖,就喂了止痛藥給她吃。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唐子陵和相熟的護士打了個招呼,就直接抱著睡得深沉的安知魚坐電梯到了六樓外科,徑直走進了一間診室。

“十一,知魚不小心在家滑倒了,撞到了手肘。現在手也伸不直,腰上的傷口也裂開了。我給她簡單處理了一下,你快來給她看看。”話音一落,他一抬眸,就見到了落十一趴在辦公桌上睡得口水直流,右手還拿著筷子還保持著夾東西的姿勢,麵前放著一盒沒吃完的盒飯。

看來,落十一不知道又通宵了幾天,累的飯都沒扒幾口就忍不住睡了過去。

唐子陵把還沒醒過來的安知魚放到一旁的床上,使勁敲了敲落十一的桌子,熟睡的人一下子從座位上驚醒,站了起來,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對……對不起,爸!我不是故意睡著的!”

“我還沒有生孩子的打算,你就這麼急著做我兒子了?”唐子陵一本正經地調侃道,落十一清醒過來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才放出來,又想我送你進去了是不是?”

“送我進去之前,先幫我看看床上那個。”唐子陵指了指翻了個身,順手扯來一件衣服蓋著的安知魚,有點哭笑不得。

在醫院都睡得這麼舒服,都當做自己家了吧……

落十一走過去,拉上簾子,把人給搖醒了。迷迷糊糊醒過來的安知魚禮貌地喊了聲“十一哥哥”,配合著他做個常規檢查。

手肘照了個CT,隻是拉傷到筋,沒傷到骨頭,問題不大。腰部的傷口,縫合線散開了,得重新縫合。

全程,唐子陵都陪著她,像哄孩子一樣哄著。折騰了一晚上,辦好住院手續回到病房時,安知魚已經又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