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數(1 / 2)

靜煙師父靜默了許久, 隻是那雙灰褐色眸子裏映出鳳攸寧的模樣,隱隱像是帶了層薄霧。

“太子和太子妃可讓老奴好找!”這會兒徐公公快步走了進來, 將原本靜謐的氣氛打破。

“靜煙師父也在。”他說著朝靜煙行了一禮, 這才回過頭來同這兩位主子講話,“陛下已準備回宮了,派老奴前來尋太子與太子妃。”

鳳攸寧斂了方才緊張的神色,淡定自若的朝著徐喻成笑了笑, “賢妃娘娘可帶著卻塵回去了?”

“還未曾。”徐公公如實回道。

“本宮與殿下方才便是同賢妃娘娘一起過來,勞煩公公先去回稟父皇,我們稍後便會同賢妃娘娘一起過去。”她麵上的笑容溫和,心中卻依舊是對靜煙師父會得出的結論而感到緊張,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指節都泛了白色。

徐喻成既是跟在皇帝身邊, 自是最有眼力見的,這會兒偷偷望了戚星闌一眼,見他點了頭, 這才回去向皇帝稟報。

眼瞧著徐公公的身影消失在了殿門口,鳳攸寧複又抬眼去看一旁的靜煙師父。

眼下老皇帝在催, 他們自然是不敢讓一國之君久等的, 等靜煙師父詳解怕是不能了。

“靜煙師父,本宮就想問一句, 我對佛祖許的那些願, 可能應驗?”

靜煙的唇畔忽的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她朝著鳳攸寧和戚星闌行了一禮,“命數不可違, 殿下與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她這句話說得模棱兩可,太子的眉頭不由得擰在了一起,還想再問些什麼,那靜煙師父卻已捏著手中的佛珠串子走了。

“這……”鳳攸寧的心頭發緊,悶悶的喘不上氣來。

“寧兒。”戚星闌剛忙扶住她微微晃蕩的身子,柔聲安慰道,“靜煙師父既然說你我吉人自有天相,那便是應得了驗,你莫要胡思亂想。”

這番話並不能緩解半分她的憂慮,她張了張嘴,“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敢說出來。

她隻是擔心靜煙那句模棱兩可的話就是在暗示她那三件事一件都成不了……

命數不可違……到底會是怎樣的命數?

*

自打那日從承耘寺回宮之後,鳳攸寧便整日魂不守舍,晴微每日都要被主子詢問數遍崇國那邊可有來信。

如今邊境戰亂還不曾平息,鳳卓允乃一國之君,哪還會有閑心來寫什麼家書?怕是對付那內憂外患都已是來不及。

可道理鳳攸寧都懂,隻是那句“天命不可違”實在是令人安不下心來。

眼看著到了月中,承國已二次派兵去援助崇國,正好趕上衍國的突襲,損失慘重。

前幾日戚星闌又收到了盛征將軍的急報,說是需要調兵至東南,衍國竟然已經開始攻打承國了。

衍國此番舉動實在是令人沒有料到,一個崇國還不曾拿下,便又開始急攻承國。

許是看見他們幾次派兵去給崇國援助,覺得這邊會疏於防守兵力不足,又或者是崇國那邊已有定數……

太子殿下將濯束叫進了書房,“方才我與沈大人所議之事你不得透露半點給正沅殿,否則提頭來見。”

濯束怔了一下,忙拱手領命,“屬下遵命。”

戚星闌點了點頭,便又將潛策叫了進來,“你去派幾個身手好的,到東南瞧一瞧,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兩人各自領命而去,屋裏隻剩了太子殿下一個人。

他抬起手臂撐在桌上,額角隱隱酸脹。

衍國已經開始攻打承國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鳳攸寧知道。他能想到的她亦能想到,前幾日就因為靜煙師父的一句話惹得她憂心許久,這才剛好了些又鬧可不成,動了胎氣不說若是上了身子便是得不償失了。

隻是他到底是這些日子忙得腦子都不靈光了。

就算鳳攸寧不從定晨殿這邊知曉邊境之事,亦是能從戚月盈那裏知道的。

“殿下,盈公主方才急匆匆的來了東宮,說是來同太子妃聊天解悶兒。”濯束稟報了這麼一句便下去了,誰知他前腳才出來,便見主子也急匆匆的趕了出來。

“殿下,您這……”他趕忙追上去,跟在後麵。

“你怎麼不早說!”戚星闌恨恨咬著牙,哪有空理他,腳下的步子生風,一路奔著正沅殿而去。

濯束跟在後麵有些委屈。

平日裏盈公主來了也沒見主子這麼關心過啊……而且他是瞧著盈公主那急匆匆的模樣像是有什麼事才想起來稟報一聲,若是擱在平時,這些個瑣事哪有太子殿下親自管過?他們也用不著稟報啊……

越想越不明白,主仆二人卻是已然到了正沅殿。

還沒等到進院,便見戚月盈從屋裏走了出來,“六弟?你這麼著急是來送我的?”

“長姐。”戚星闌穩了穩氣息朝著她行了一禮,“長姐才來便要走了?”

“恩,母後那兒叫我回去呢,我這才同寧兒說了沒幾句話。”戚月盈如是說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