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頭,邵帆那雙暗灰色的眼睛閃著陰險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

“我說過機會隻有一次,你大可以回去,反正下次你來的時候不要找我幫忙就行。”

前有狼後怕虎,歐菁怡當時也隻好咬了咬牙,但她心有不安的同時,卻也沒來得及發現自己就這麼把自己送進了火坑裏。

留下來之後歐菁怡估計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和我麵對,放棄了假惺惺地同我一同閑聊營造出她也是邵帆手中受害者的形象,隻單純圖方便一個人住在了樓下。

不過這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雖然我在衣食上從來都沒有受到過什麼苛待,但就在歐菁怡住下的當晚,我夜半睡醒時卻聽到樓下傳來了些不太尋常的動靜。

女人的掙紮和幾聲悶哼在黑夜中被無形放大,剛來得及意識到終於發生了什麼事情正衝下樓去的同時,門口又突然穿出一陣混亂。

那一晚可能是我此生最黑暗的記憶,所以的一切都發生的太過迅速甚至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等我跌跌撞撞地衝下來後,映入眼簾的景象幾乎讓我崩潰!

歐珈睿最終還是來了,可是此時,那一襲白衣卻被不停湧出的鮮血所染紅,而那邊衣發淩亂的歐菁怡手中的匕首以為顫抖的雙手跌落,那可怕的聲音讓人心寒。

“珈睿!”

剩下的一切好像都不那麼重要了,隨後趕到的保鏢們,被扭送到公安局的幾名隻著短褲的大漢,不知所蹤的邵帆……

這一夜,好像就隻剩下無邊的血紅和醫生的一張死亡通知單。

一夜白頭並不是傳說,而最要命的是,歐珈睿不在不僅僅是對我一個人的打擊,更是鬧的滿城風雨。

試想一下,當一個商業帝國的頂梁柱轟然坍塌,那究竟會發生些什麼?

“軒子,麻煩你安排一下下午和梁家的合作洽談。還有,上一季的商務報表可以報上來了。”

捏了捏眉心,我一雙眼睛裏難掩疲憊。

事出突然,我不能就那麼眼睜睜地看整個歐氏群龍無首珈睿的心血就這麼付之一炬,臨危受命也許有些倉促,但放眼看去,我似乎也沒有誰能去依靠了。

重壓之下的我們似乎也沒有什麼選擇,大家心裏都清楚,歐珈睿說沒就沒了,周圍究竟有多少人在覬覦這這偌大資產不用明說。

與其就那麼眼看著大廈傾倒自己失去工作,地下的那些原本對我充滿懷疑的員工們如今能信任的也就隻有我了。

“至於葬禮……”

自從事情發生後,我就不敢再多看一次歐珈睿的遺體,直到現在,我都還處在慢慢的不真實之中。

“我就不去了。”

“抱歉,夫人,這恐怕是不行。”

這恐怕是軒子頭一次拒絕我的安排,臉上滿是為難,這名一直都是歐珈睿左膀右臂的得力助手臉上也有收斂的悲戚。

“對不起夫人,當時如果有我在……”

“不必,去準備一下吧,葬禮我會按時出席的。”

曾經和歐珈睿一起看過一部關於肯尼迪被槍殺的記錄電影《第一夫人》,那時,我對女主在參加葬禮時不顧危險也執意要帶著一雙孩子參加表示特別不能理解。

可現在,我多少都明白了。但是我畢竟不如她那樣有氣魄,不敢冒這個險。

參加葬禮最惡心的地方不在於我要執意忽視那邊歐珈睿掛白橫幅上的名字,而是在看見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邵帆出現在葬禮上時還不能當麵和他對峙。

“嗯,其實說實話,周小姐你就算是穿著葬服,可這模樣還真的是柔弱的讓人覺得我見猶憐呀。”

這樣的話我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說出口了,可是最近又讓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實在是多得讓人數不清,讓我早就已經沒了力氣。

“派人把他拖出去。”

直接二話不說和旁邊的安保人員打了聲招呼,我現在沒有什麼心情去應付像這樣的人渣。我真正要著急找到的,是另一個人。

等到葬禮都快結束的時候,一名同樣身著黑衣的女子出現在我麵前,讓我不由得苦惱為什麼歐菁怡隻要在我放棄尋找她的時候又出現在我麵前。

“對不起。”

簡直不像是她口中能說出來的三個字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出現在我耳邊,但這句話實在是來得太遲,讓我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