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道覺斯民 啟知迪行(2 / 2)

接著,袁可立便將目光投向馬寶,賜字“榆木”。

看向趙大同,讓其原本以為自己會得字“疙瘩”,卻不想賜字“頑石”,喜得他深深地拜伏了下去,心中感恩至銘。

袁可立看向祖寬,略一沉浸,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竟賜字“援剿”,與其日後獲封“援剿總兵”,不謀而合。

黃重真聽之,差點以為袁可立也是穿越而來的。

但見自己這位表麵德高望重,內心則已海闊天空的老師,看向袁七,沒有當即賜字,而是咧嘴一笑,問了一句:“你叫袁七?乃是袁帥親軍?”

袁七心中一突,暗道:“難不成因某是袁帥麾下,便不得賜字麼?”

他偷偷地瞥了眼重真,見其投來一束鼓勵般的陽光笑容,便大聲回答道:“稟袁公,小人正是袁帥親軍中的老七,故賤名袁七。”

“都是我華夏好兒郎,啥賤不賤的。”袁可立嗬嗬一笑,略微沉吟了一下,才道,“自此之後,‘三八’二字,便是你的表字,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在重真仰天捂臉的動作之中,袁七感恩戴德地點頭如啄米,旋又撲閃著迷惑的大眼睛道,“隻是……三八是啥意思呀?”

“沒啥意思,那是我華夏古老相傳之中,一位巾幗英雄的名字。”

“巾幗?那不是女子麼?”

“是啊,華夏兒女多奇誌,不愛紅裝愛軍裝!是女子又如何呢?”袁可立負手而立,抬首望天,海風拂過他的衣衫與發梢,顯得儒雅而又深遠。

向來木訥的袁七驀然就明白了他的深意,也是重真曾說過好多次的話——誰說女子不如男,野百合也有春天,小人物同樣也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大夢想。

叩謝之後,袁七反複念叨著“三八”二字,無比欣然。

祖寬三人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表字略顯粗俗,而有絲毫的不平衡,反而更加崇敬感激袁可立。

對於自小便背負著家仆身份的三人而言,從小便知取個破名好養活的道理,而今得一巡撫賜予表字已是一種莫大的榮耀,心中知足得緊,卻是不敢再有奢求。

八人之中已有七人得賜表字,尚有一人不爭不搶,不求不鬧,隻靜靜地立在那兒。

袁可立看向他,他也剛巧收回替兄弟由衷高興的目光,恬淡的笑容之中,眼眸清澈,嘴角微微上揚,堅毅而又期待。

四目相投,雖隔著天壤般的身份差別,袁可立卻心中暗讚,指指重真道:“於斯為盛,周吉周斯盛,不知少年如斯,是否滿意呢?”

“多謝袁公!標下周吉周斯盛,必誓守大明,絕不摻水!”在周吉卻中規中矩的拜謝之中,吳三桂終究還是產生了些許的嫉妒心理。

祖寬等人皆大歡喜,相互祝賀,唯獨重真,卻心神頗震,略顯恍惚。

斯民斯盛,前世今生,後世前沿,是時空的宿命,還是上天的安排呢?

斯盛堂,不就是被鄉民譽為鄉紳的養父,經常跛著一隻腳前去喝茶寫字,與幾個堅守鄉村的老師讀書論道。

也是小時候那個調皮的自己,經常主動請纓前去打掃的地方麼?

黃重真將略顯深邃的眼眸掠過馳騁的千百艘戰船,直至海天交接之處。

堅毅的心中,終究無法避免地升起了一抹滄桑,理性的思維也終究化作了感性,觸及到了回憶深處很遠很遠的地方,那是一片柔軟而又溫馨的淨土。

便連袁可立與盧象觀及黃宗羲的對話,都似乎發生在很遠的地方。

“盧象觀,大名知府盧象升之弟。自幼聰穎,年少成名,一年前便已身中秀才,卻仍苦讀聖賢,立誌匡扶社稷,不亞於古之先哲,便以‘幼哲’喚你,何如?”

“多謝袁公。”盧象觀一揖到底。

“黃宗羲,東林七君黃尊素長子,自小苦讀經史子集,故年紀雖輕,卻已極為博學,當真為吾輩讀書人之典範。

然年少成名之後,卻又不再一心隻讀聖賢書,而是踏遍山川河流,立誌治那‘知行合一’之學,格局何其寬廣也,折煞了多少閉門造車之輩。

汝之前對某提出的‘天下為主,君為客’的想法,與聖人‘民為重,君為輕’的主張不謀而合,某也覺得頗有道理。

然,這樣的大實話在老夫麵前說說也就可以了,在外就不要對別人說了,否則便會對你的仕途帶來難以想象的掣肘……某便以‘太衝’喚你吧,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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