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那個差點兒將自己推下山包的心腹,被一箭貫心,瞬間斃命。
王嘉胤悲憤大呼,隻聽這個從遼東繞著長城九死一生逃難而來的心腹,將旺盛的生命力化作了最後的一聲悲憤忠告:“逃!是建奴白甲騎兵!”
建奴白甲騎兵的威名,說實話王嘉胤是有所耳聞的,據說比河套寇更加凶殘。
但是他們遠在遼東,怎麼會到這裏來呢?
“難道也是繞著長城過來的?”王嘉胤念及此處,一顆勉強還能保持穩定的心,瞬間就亂了。
“走!”他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就往反方向奔下了山包,滾滾的黃塵映襯在朝霞裏,顯得金光燦燦。
但無人欣賞這一遼東絕跡的美景,重真隻顧著對準那麵破爛的“王”字大旗,衝鋒殺敵,而西北之人對於這一幕早就見慣不慣,甚至都有些深惡痛絕了。
因為這覆蓋著這片大地的天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下雨了。
“本王都不敢豎起這樣的一麵旗幟來,你一介流寇,何敢?”
重真一直認為,西北之所以能夠成為大明最先產生民亂的一片土地,除了饑荒等自然因素,以及官員的不體民情之外,缺少強勢外敵的威脅,也是一大因素。
河套寇頻繁侵襲大明西北邊境,若無九邊將士苦苦鎮守,如何能將華夏民族的發源地——黃土地,守住。哪怕在小冰河時期,僅是在此生存就極為不易了。
“在布滿著滄桑溝壑的黃土高坡上掙紮求存之人,無論是先輩還是當代民眾,都值得憐憫與敬佩。然而,我們不能一麵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官軍拚死抵禦外敵的成果,一麵又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向於他們的戍邊不利。
就像我們不能一邊吐槽農民起義的劣根性,一邊又不斷地鼓動別人去給這個世間製造更多的紛爭。華夏隻有一個,破而後立固然爽快,但是重建的艱辛,除了當事之人,又有誰能體會得到呢?就像後輩總是無法理解長輩的苦口婆心。”
來自22世紀的重真,無疑比本土的華夏人有著更多深沉的思慮。
官員、兵員、富戶、窮人、刀客、盜匪……這裏有著一個無線循環的死結。
重真認為要想破開這個死結,就必須先以巨力破之,再以清流梳理之。
雙管齊下,方有成效。
無論是如楊鶴一味縱容維穩者,還是如洪承疇一味清剿者,都不能成功。
因此對於王嘉胤這支最先起事,由有土的農民變成無田的佃戶,最終由饑民產生質變轉化為流民的所謂義軍,重真暫時隻能悲痛地秉承剿滅的原則。
然而陝北的高原滄海桑田,哪怕是縣城附近都布滿了溝溝坎坎。不像遼西平原那樣可以供騎兵肆意馳騁,關寧鐵騎和王虎編隊,都受到了地形的極大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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