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尤其看了眼抓著徐真玥不放的莊亦君,轉身出去在外麵聽完了這段錄音。
白萍嚇得麵色慘白,渾身都開始發抖,實在是她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想過徐真玥會驟然倒戈,手頭上自然沒有證據可以在這個時候逆轉局勢,她隻能抬頭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徐真玥,嘴裏不住叫嚷。
“你真惡心,你幹的壞事就少嗎?這種時候突然有了良心了,就想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我身上?”
徐真玥無辜地眨了眨眼,“萍姨,我知道你怨恨我告狀,但這種時候,就不要想著再拖人下水了,我雖然性格溫柔,也不是你可以隨便汙蔑的。”
說話間,白蓉踩著高跟鞋從外邊回來,眼底一片森森寒氣,“白萍,你這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伎倆玩得可真遛啊,這些年讓你忍著心中的厭惡做事,真是辛苦你了!”
他們都不知道,白蓉聽完那些話,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得疼,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這輩子最在意名聲,謹小慎微,把莊齊明視如己出,不過就是為了聽外人說她一句好話,如今就連一個在他們家打了十幾年秋風的窮親戚,也敢用這種輕蔑的語氣貶低她兒子,把她的尊嚴麵子都踩到了塵埃裏。
更讓她又羞又怒的是,白萍說的那些卻偏偏戳中了她的痛處,讓她反駁不得。
“現在,你立馬收拾東西給我滾,滾!”
白萍還在那兒負隅頑抗,“夫人,我……我隻是……”
卻苦於不知道徐真玥提供的是什麼時候的錄音,根本無法反駁。
“滾!”白蓉語氣如刀般淩厲,駭得人渾身一顫。
白萍梗著脖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破罐子破摔道:“行,就算我承認我虐待了莊亦君,剛才我說的那些也沒有一句是謊話,徐真玥歹毒得很,她是真正抱著想讓君少爺死的念頭在整他,你們都被她騙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去保姆房裏收拾自己的行李。
大廳重新歸於靜寂。
白蓉餘怒未消,紅著眼望向了莊亦君,她不知道,此時她的眼底,相比起憐惜他受人欺辱的怒意,更多的是怨他連累自己被嘲諷貶低的恨意。
她收拾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勉強軟下聲音,“沒關係,媽媽之後再安排一個新的保姆過來照顧你。”
莊亦君抓著徐真玥衣擺的手,慢慢地移了上去,勾住了她的小拇指,然後一根一根把她的手握緊。
徐真玥低頭去看的時候,就覺得莊亦君像是在期待著她能幫他做出什麼回應。
於是她轉過頭,對著白蓉笑了笑,“婆婆,既然我都已經嫁了過來,那就沒有必要再請保姆了,我會親自照顧莊亦君的。”
白蓉哽了哽,看著並不怎麼高興,她原本還想求證白萍剛才的指控,隻是莊亦君明晃晃地握著徐真玥的手不放,一副依賴信任的模樣,實在讓人沒什麼話可說。
她不知為什麼,就是順不過心裏那口氣,她心裏複雜得很,一邊實在喜歡不上這個兒子,一邊又帶著作為母親,卻看著兒子更加依賴別人的嫉妒和不甘心。
最後,她隻是硬邦邦地說了一句“可以”,實在不想在別墅裏多呆,像一個誤入的客人,冷冰冰敷衍兩句,轉身離開了這裏。
等待大門闔上的聲音響起,莊亦君才終於慢慢抬起頭來,朝著關上的門望了過去。
徐真玥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輕輕歎了口氣,忍不住伸手放上他的頭頂,揉了揉他微卷細軟的頭發。
“老公今晚真棒,”徐真玥彎下腰,湊到他耳邊笑語,“非常感謝你沒有揭穿我,算我欠你的。”
她並沒有事先跟莊亦君對好口供,也沒有他會為自己撒謊的妄想,她之所以仍然如此無所畏懼,不過就是仗著白萍沒有證據,以及對於她婆婆就算心裏懷疑,也不會輕易結束她和莊亦君婚姻關係的自信心。
卻沒想到,莊亦君居然在這種時候,如此明顯又如此堅定地站在了她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