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白,開頭車的司機看到村子,村邊的房子上噴著巨大的一個拆字。
進村要翻過一個高坡,是村民用土墊起來的,這難不倒司機。
他是專業的大貨車司機,多高的坡沒爬過,青藏高原高不高,照樣走了好幾趟。司機是臨時加班,朋友約來的,開一趟五百塊錢。他就來了,給朋友一個麵子。
大貨車慢慢爬上高坡,司機握緊方向盤,上坡好爬,下坡不穩,況且車上拉的是人,不是貨物,要是翻了,他這輩子估計得從監獄過了!汽車小心翼翼的下了坡,再往前走一百米就進村,他任務就是把車開進村子。
汽車剛下坡,轟隆一聲巨響,一團黑煙騰起,前麵什麼也看不清了,汽車也息了火。司機的耳朵出現暫時失鳴,什麼也聽不見,前麵黑煙彌漫,也看不清。司機緊急製動,後麵的民工被巨大的慣性差點甩出去。都想這是怎麼了,遇到襲擊了!
沒有人襲擊,是汽車壓到一顆地雷。
可能是地雷年久的原因,爆炸後沒有發揮出最大威力,隻是動靜大了些,不過這樣,汽車左邊的輪子也廢了。
司機捂著耳朵跳下車,看了看車輪,還有地上的一個坑,不知所措。
而就在這時,村裏又是一聲巨響,跟夏天打雷一樣。司機看到村子一個高處一團火光一閃,接著耳邊刮過來一陣烈風,他趕緊蹲在地上,貨車的前擋風玻璃稀裏嘩啦的。過了一會他站起一看,汽車前麵被打的麵目全非,都是破鐵塊,刺鼻的火藥味嗆得人不能喘氣。
這是大炮打的,司機扭頭就跑。
剛轉過身,又是一聲巨響,司機反應神速,爬到地上,覺得腦袋上下雨一樣落下一些東西,摸了一把,有沙子石子鐵渣子。司機一滾,滾到汽車下麵,他恨死了那個叫他來的朋友,這哪是開車,明明是打仗。
炮聲就是宣戰書。
趙傳奇也聽到炮聲,震得耳朵疼,民工大叫著往車廂裏蹲。可是人太多蹲不下。司機緊急刹車,副駕駛上坐著一個管事的,舉著高音喇叭喊:“都別慌,下車,這是他媽的土炮,就是動靜大,傷不了人,趕緊下車!”
這話要讓開頭車的司機聽見能跟他拚了,動靜大,你他媽的去前麵看看,汽車駕駛室都被打爛了,幸虧老子下車早,要不就他媽的掛在這了!
民工們紛紛下車,一車人馬列成一個方陣,拿盾牌的在前,拿警棍的在後,排著整齊的的隊形往村口走去。
與此同時,在村子的各個方向,民工混混裝成的警察在受到地雷阻擊後紛紛下車,排成戰鬥隊形靠近村子。
一隊隊黑壓壓的人流,向溪水彙流一樣,朝村子而去。
馬經理站在一輛大卡車上,看著手下上千人馬進入攻擊狀態,大有一舉踏破小村的氣勢。他仿佛是站在點將台上的大將軍,令旗一展,三軍聽令。他拿出望遠鏡,觀察敵方陣地,就是一個幾百口人的小村子,能擋得住我這一千精銳的進攻,簡直是蟬臂擋車。
村子裏沒有人,但是不能證明村子在睡,剛才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他也聽到了。
幾門比他年紀還大的土炮,就是聽聽響唄,能給我的進攻部隊造成什麼實際的麻煩。
望遠鏡裏火光一閃,一門安放在高牆上的土炮開火了。
他傻了,炮聲一響,前麵進攻的一隊人馬倒下一片。
都給炸死了!
他的望遠鏡差點掉到地上,旁邊一個保鏢說:“沒事,你看,他們又爬起來了!”
馬經理還是擔心:“去打聽打聽,有沒有傷亡!”
第一快要接近村口的民工,剛看到村口的拆字就被大炮轟到地上,幸虧舉著盾牌,要不就慘了。他們趴在地上,耳朵裏炮聲隆隆,村民的大炮不停的發射。他們把盾牌蓋到自身上,不管後麵拿警棍的人了。
其實用不著掩護他們,炮聲一響他們扭頭跑了回去。
有幾個跑的慢的,被鐵沙子劃傷了耳朵,算第一批掛彩者。
馬經理在指揮車上氣的跳腳,幾聲炮響就把你們嚇破了膽,工作還怎麼進行!
他也知道,仰仗民工頂著炮聲進攻是不行的,他叫過身邊的一個人:“去,讓老九的人帶頭衝,先把那幾門炮給我搞掉!”
馬經理調兵遣將,重新組織進攻!
老九是一個混混頭子,江湖人稱九哥。這次他帶了不下二百個混混作為主力,此時進攻受阻也該是他們大顯威風的時候了。
大冷的天,老九穿了一件短袖,露出胳膊跟胸口上猙獰的一隻猛獸,不知道的人以為是條龍,其實是龍的一個兒子,叫狻猊的!
九哥招呼手下的小頭頭,命令他們多帶盾牌,突擊進村,找到幾門土炮,搞掉之後迎接大部隊進村。
小頭目呐喊一聲,得令而去。
混混的戰鬥力絕對不等於民工,他們除了老大怕過誰,就算是誰都怕,也不怕老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