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貓著腰,弓著身子,舉著盾牌,頂著炮火,衝向村子。
土炮畢竟操作笨拙,開了幾炮炮膛一熱了,不能打了,村民急忙把炮轉移陣地,藏了起來。
混混大軍趁機摸到村口,隱身在一堵牆後麵!
他們覺得藏的很嚴實,其實早被村民發現,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村裏人的眼睛。
聽不到炮聲了,混混多少有點常識,炮是攻擊遠距離目標的,他們已經進了村了,屬於近距離目標,炮打不到了。
膽子一下大起來,舉著盾牌出現在村子的街道上。
村子就一條南北走向的主幹道,還是柏油路,看著挺新,估計才鋪了幾年。
街道兩邊都是胡同,有的寬,有的窄,還有的曲曲彎彎,一眼望不到頭。
這樣的胡同,混混盡避膽子大也是不敢進去的。
他主幹路上站了一會,覺得沒有危險,呼哨一聲,上百混混湧到街上。
看到目標聚集在一起,在村裏最高處的指揮者一看,朝下麵的人點了下頭,那人點了根煙,抽了幾口,走到院裏,點著了一個二踢腳。
砰砰,兩聲。
混混不知怎麼回事,茫然看著四外。
街道兩旁的房子裏,窗戶幾乎在同時被打開,從裏麵伸出一根根黑洞洞的槍口。
混混慌忙舉起手裏的盾牌,沒有盾牌的飛快的趴到地上,藏在有盾牌的人身後。
砰砰……槍聲不絕於耳,混混聚在一起,每一槍都能打中目標,甚至是數個目標。槍是土槍,槍筒子又長又粗,壓實火藥,塞滿鐵沙,一打一片。一開始村民不知道他們盾牌的厲害,開了幾槍沒有傷到他們。
重新裝填火藥,瞄準混混的腳丫子,混混沒有裝備加裝鋼板的皮靴,穿的都是普通的鞋子。
槍聲又起,剛剛慶幸躲過一劫的混混紛紛中槍,摔倒在地,哭天喊地,大聲嚎叫。
光顧著保護腦袋了,腿和腳忽略了!
鐵沙子打在肉上,鑽心般的疼。
混混扔掉盾牌,抱著血糊糊的腿和腳殺豬般的大叫。
九哥大怒,準備著拿頭功的弟兄們被打的如此狼狽,這些平常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老百姓簡直欺人太甚,竟然把槍都拿出來了,對付自己手無寸鐵的弟兄。
他火了,原本還想當第一個進入村子的指揮官,好檢閱一下第一個衝進村子的隊伍,這下好了,第一個衝進來的成了第一個傷亡慘重的了!
九哥從身上變戲法一樣拿出一把三尺長的開山刀,刀鋒雪亮,刀背漆黑,正好看到一個老百姓開完槍縮回頭裝填火藥。他大吼一聲,把刀咬在嘴裏,朝他家的院牆奔去。九哥是個練家子,身手不錯,身子一縱,兩隻手抓住那戶人家的牆頭,眼看九哥就要翻身入院,大開殺戒。
卻隻聽一聲慘叫,已經攀上牆頭的九哥嘴裏的刀掉到人家院子裏麵,九哥從牆上掉下。
兩個弟兄不顧頭頂亂飛的鐵沙子衝到牆角,一看九哥的雙手鮮血淋漓,他抓到了人家牆頭上的玻璃碴子。
這家夥把手給割得,十幾個血口子往外流血。
兩個弟兄撕身上的衣服給他包紮傷口。
九哥疼的不知道該罵誰了,出道十幾年,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連對手的麵都沒見過就掛了。
弟兄們撕不開衣服,警服做工精致相當結實,正無計可施,院牆裏麵扔出來一件東西,落到地上,是九哥的刀。
一個小弟爬過去,撿回刀把衣服割開給九哥包紮!
擁擠在大街上充當活靶子的混混,看到老大躲在牆角,槍打不著。
他們舉著盾牌遮擋著村民打來的如雨一般的子彈,往牆角旮旯裏鑽。
村子的牆角堆放這一些柴火,從莊家地裏拉回來的稻草,玉米秸什麼的。混混跟鑽進五星級賓館一樣鑽進了柴火堆,這裏既暖和還安全。
為了一個狹小的旮旯,為了幾捆玉米秸,混混不爭氣的大打出手。
看到不爭氣的手下,九哥氣得要死,他媽的都是什麼玩意,就這點戰鬥力,平常一個個跟瘋狗一樣,很能打啊!怎麼今天一個個都廢成這熊樣!他一想就鬧心,一鬧心兩手就疼,他媽的真疼,他恨不得把兩隻手剁了去!
村民在窗戶哈哈大笑,小樣,當年鬼子都進不了我們村子,就你們,以為躲在那就製不了你們了!
混混覺得是進入保險箱的時候,牆頭上出現村民身影,他們看到牆根下柴草垛裏的混混,躲在那裏還很滋潤的。
村民朝下麵一招手,拿過一個冒著煙的東西,火把。
混混估計沒有看過三國演義的,那裏麵火攻的戲份最多,火燒赤壁,火燒聯營……記住哪一樣他們也不會往柴草垛裏鑽。
今天,有了火燒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