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笑著摸摸我的頭。
後來的日子,我就像是她散養的一條狗。白天的時候跑出去亂逛,不小心還會被挨打,挨打了就跑到那個小窩。
我在那一窩就是兩年,六歲半的時候,她忽然要帶我上樓。
那是我做夢都想去的地方。
所以,那天我記得特別清楚。記得夕陽在西麵,拉的西頭院牆的影子很長很長。跟她走進單元門的時候,我還抬頭看了看她的臉,餘暉中,她的臉,就像是我在路邊見到的那些正常孩子的媽媽一樣好看。
她給我洗澡,一邊洗一邊還說要帶我去吃好吃的。
我就隻知道笑,有她陪著我,她讓我怎麼樣都好。
洗完澡後,她給我換了件裙子,雖然不是新的,但是很幹淨。
出了小區,她騎自行車帶著我,我到現在還記得那輛自行車是黃色的。
到了飯店,她拎著我走進了一個包廂。桌上擺著很多很多好吃的。
一個男人坐在最裏麵的位置,站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他是光著膀子的。
我討厭光膀子的男人,站在門口沒敢進。
“去,坐下吃飯。”她推了推我的後背說。
我坐下後,剩下的事就不是很清晰了,隻記得她們在桌上聊的很開心,臨走的時候,男人還給我了一個洋娃娃。
我抱著洋娃娃,不經意轉身的時候,看到女人在數錢,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
後來,才知道自己其實是被賣了。
隻是,那時候的自己還傻乎乎的每天站在男人的門口等她,等不及的時候就趁男人不注意,跑出去找她。
買我的男人叫李勝,整天無所事事,但是從來不缺錢。
那段時間他整天看著我,見我跑出去事就追,隻是,他追上我後從來不打我,反而會很耐心的哄我。
路上遇到街坊鄰居的時候,還會笑著對別人說我是他女兒,並讓我喊爸爸。
慢慢的,習慣之後,我也不跑了。畢竟他對我還真是挺好的。
他會不厭其煩的給我洗澡,洗完澡後還會摟著我睡覺。
他讓我躺下,一點點的撫弄我,很多細節我都忘了。
隻記得我喊疼,一疼就大哭大叫!
再後來,他被我大喊大叫的沒了興致似的,不再摟著我睡覺了。
可是,我已經習慣了被他摟著,自己跑上去讓他摟著的時候,他卻直接一腳將我踹下床,然後,拿著電話跟別人聊的很開心。
我能聽到,他是跟一個女人聊天。
沒幾天,家裏便來了一個妖豔的女人,叫馮豔。
還帶著一個大我三四歲的男孩,叫馮厲。
於是,“一家四口”便住在了一起。
李勝讓我喊馮豔叫媽,喊馮厲叫哥。
馮厲哥比我還冷漠,不過,兩個冷漠的人其實比兩個熱情的人,更容易相處。
時間長了,我們雖然各自說話不多,但是彼此間都有種很特殊的默契。
李勝跟馮豔在窩裏折騰的床吱吱響時,馮厲就會睜開眼睛看著我,當馮豔浪的嗷嗷叫的時候,他會將手放在我耳朵上捂住。
然後,我倆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一句話都不用講。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也上學了。
上學那段時間,我忘了馮厲為我打了多少架,那時候學校裏很多人都認識我,都叫我傻妞子。馮厲聽一次打一次,直到所有人都被打的閉嘴為止。
但是,好景不長,他比我大三歲,我四年級時,他初中畢業了。
一畢業之後,那群挨過打的人,又開始罵我傻子了。
那時候同學們會告訴老師,說我傻。老師開始不信,後來竟然也信了。因為,我上學的時候,個子高坐在最後一排,老師提問時我也不說話。那時候,被人家說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傻還是不傻。
如果學習成績如果能代表一個人傻不傻的話,我的成績確實很傻。還有一點傻的地方是,明明自己眼睛散光的看不清黑板,卻坐在最後一排什麼都不說。
隻是,無論別人怎麼罵我傻,我都不會再讓馮厲知道,因為我不想他再為我打架。
我比馮豔還在乎他,因為我知道,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正疼我的人。
可是,越在乎什麼,越會失去什麼。
他在我十二歲的時候,他們娘倆被李勝趕走了。
原因是,我來例假了。
我至今忘不了,我哭著說我下麵淌血時,李勝那詭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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