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出郵局。
“提奧,我覺得我們的父親不會同意的。”文森特依舊惶恐不安。
“我在信裏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你還在擔心什麼?”
“難道你還不了解他嗎?還有我們的母親,她也一直很霸道!”
這句話把提奧問住了,他確實不了解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提奧無奈的聳聳肩,“不要在這樣杞人憂了,文森特!等他們回信,我們就知道他們的態度了!”
“可是……”
提奧不想再聽文森特囉嗦,他拿過文森特手上那捆沉甸甸的習作,扛在肩上。
“走吧!我帶你去吃大餐,文森特!慶祝你即將成為一名學生!”
文森特搓搓被繩子勒紅的手掌,抬頭看著提奧,“要去哪裏吃?”
“去一家高檔餐廳!去見見世麵!”
“那是不是很貴?”
“放心吧,我有招待券!”
提奧捏著費舍爾給他的招待券,在空中晃晃。
文森特下意識的用手撥拉了一下頭發。
“呃……提奧,我想我們還是去一家普通的餐廳吃飯吧,太豪華的環境,會讓我不太自在。”
“唉!好吧,聽你的!”
提奧對文森特的拘謹感到無奈,他向來都這樣,提奧也不好什麼。
文森特和提奧一前一後,沿著林蔭大道慢慢的走。
傍晚的巴黎別有一番風情,19世紀末的蒙馬特區藝術家雲集,街上到處可以看到夾著未幹的油畫匆匆行走的畫家;那些來沒來的脫下工作服的雕塑家;還有係著粗布圍裙,手上提著一掛香腸,與商販討價還價的主婦;以及叼著煙鬥、腋下夾著報紙、低頭走路的商人……
提奧走到一家露咖啡館的旁邊,停下來。
“文森特,我們在這裏坐一坐,喝點咖啡,好嗎!”提奧提議。
文森特對此沒有意見,兩個人找了一個街邊的座位坐下。
露咖啡館是巴黎這座城市的一大特色,咖啡館裏傳來輕柔的音樂,氣氛優雅愜意。傍晚的夕陽散發著微紅的色光,襯托著這個城市的繁忙。
提奧和文森特坐在路邊,一邊品嚐咖啡,一邊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直到夜色籠罩整座城市。
服務員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兩人各點了一杯咖啡和一塊點心,安靜地享受這份愜意。
提奧難得這麼放鬆,他覺得自己已經逐漸融入了巴黎這座城市,這種感覺特別好。
……
提奧旁邊一桌的男人正在看報紙,他把報紙翻得嘩嘩響。
提奧扭過頭去看,這不看不要緊,可把提奧嚇了一跳。
他瞥見報紙背麵的一篇報道,字看不清,標題卻赫然在目《印象中的日出,還是舊牆紙一般的草稿?!》
提奧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是什麼情況?
他衝男人,“先生,報紙可以借我看看嘛?”
“拿去吧,這是咖啡廳免費提供的!”男人很客氣。
提奧接過來,翻到背麵,仔細讀,這是一個名叫路易的藝術評論家寫的一篇文章。
文章裏有以下幾句話:……這是一位叫克勞德?莫奈的畫家,他的作品出現在盧浮宮,是多麼令人震驚!這些東西怎麼能算作是藝術?怎麼能稱得上是一幅畫?什麼《日出-印象》?它是草圖都勉強,不過是個雜亂的“印象”罷了,它模糊地、令人難受地呈現在人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