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1 / 3)

汪直心裏,更是萬馬奔騰。

自己,被太子看上了?這就要回京赴任?

汪直怎麼聽著怎麼都像是假的,可這偏偏,不是假的。

聖旨,是容不得作假的。

那些文官們,就沒有攔著陛下,就這麼讓自己回京?

回京,這個念頭一下子讓汪直到心熱了起來。

隻要回了京,不管什麼官職,總是要比在南京,在這孝陵要好的。

這裏,真真的鳥不拉屎的地方。

而在京師,自己總能有機會,再次爬到眾人頭上。

一時間,汪直竟是有了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唏噓。

自己在孝陵種了十幾年的菜,守了這麼多年,總算是再一次有了機會。

汪直熱淚盈眶,跪下磕頭:“奴婢領旨,奴婢謝陛下,謝殿下。”

這一跪,已是十幾年之遠了。

上一次給自己的旨意,自己,都快忘了。

汪直領了旨,如若珍寶的放在手中,細細摩挲,心裏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自己,這不是夢,這不是夢………

“汪公公”,劉瑯強顏歡笑,他知道這個瘋子如今要出來了,自己和這樣的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人,最重要的就是認清現實,要知道,什麼樣的人自己要跪舔,什麼樣的人,自己可以得罪。

劉瑯不住的後怕,仔細想想,應該是沒有哪個地方得罪他了。

幸虧,自己沒有找這瘋子麻煩,要不然的話,自己現在就麻煩了。

“汪公公,恭喜汪公公啊,可喜可賀,咱家,咱家之前日子,怠慢了汪公公,還請汪公公莫怪啊,恕罪,恕罪啊。

汪公公不如先隨著咱家回皇城歇歇腳,歇上幾日,然後再返京不遲啊。”

劉瑯的姿態已經放的很低,言語中竟是討好的意味。

換作一天,不,一個時辰前的自己,恐怕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對汪直說出這樣的話來。

汪直心裏冷笑一聲,太監啊,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最是明顯啊。

你劉瑯之前,可把咱家當做個人,過問過咱家分毫。

現在好了,這副樣子,做給鬼看不成?

既然如此,咱家也沒有什麼好給你多說的。

“劉公公這是哪裏的話,劉公公乃是南京守備,責任重大,深得陛下信任,咱家隻不過是前朝罪人,得先帝仁慈,才苟得一命,哪裏來的怠慢。

如今陛下大恩,咱家曾可耽誤,咱家在南京,本就身無長物,倒也輕便,咱家這就回京,萬萬不可讓陛下多等。

劉公公的美意咱家心領了,等咱家到了京師,麵見陛下,定會在陛下麵前替劉公公美言幾句,告辭。”

緊接著,汪直可以說是啥都不管,一身輕便,意氣風發,頭也不回的就和傳旨的人離開了,隻留下滿地羨慕的眾人和心裏酸死的劉瑯。

瞧瞧,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還什麼在陛下麵前替咱家美言幾句,就你?前朝的孽障?

這不就是陰陽怪氣的暗示咱家,看看,看看,你一個南京守備,說好聽的三千裏外家臣,能見過皇帝幾次?

可是老子不一樣了,老子一飛衝天了,就算是什麼鎮國府的管事太監,總比你一個遠在南京的人機會多。

劉瑯氣的吹胡子瞪眼。

汪直的複出,在南京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當初整這廝的時候,誰又沒有出過力呢。

當初以為這廝已經是萬劫不複了,可萬萬沒有想到,來了這麼一手。

緊接著,一份份快馬書信趕往京師。

朱厚照算著日子估摸著聖旨也是快到了南京,更清楚,接下來可是不太平的。

自己,要早做打算。

文官為什麼可怕,到最後,甚至能掣肘皇帝。

說好聽點的,人家一口一個我代表的是黎民百姓,這下倒好,這些直接剝削的人,倒是成了百姓的代言人。

終歸到底,就是文官壟斷了輿論。

輿論由他們導向,好壞之說都是由人家定論,至於百姓,大多數是被人家賣了還要幫人家數錢。

朱厚照明白,誰占領了輿論誰就占領了製高點。

對於文官,就得從內部攻破堡壘。

要用魔法打敗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