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 2)

青灰睜大眼睛,正對上魚丸的一臉傻樣,頓時覺得自己跟它無話可,隻心中歎了口氣,又閉上了眼睛。

魚丸見鳥不話,便繼續把爪子往前伸,收起爪尖,隻用軟肉墊推了推鳥。鳥直直躺著,一動不動……不會死了吧?再推一推,還是不動。

魚丸趴下身子,把耳朵貼在青灰身上。還好,沒死,大概是睡著了,這隻懶鳥。魚丸又抬頭看了看晃動的狗尾草,望了望邊隻剩一抹餘暉的晚霞,挨著青灰蜷起身子,也睡了。

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青灰緩緩張開眼,視線穿過近在眼前的貓胡子望向院牆,院牆上方,遠遠的隻能看到一星點兒屋頂的影子。

青灰看了一會兒,又閉上眼,思緒飄回到兩前從此處離開的時刻。

半夏本就過要走,又見到來的人是跟右梧認識的,便從石凳上跳下,擦過月謙身邊跑出院子,停在院門外隻回望了一眼醉意正濃的右梧,就奔入了樹林。

青灰一路跟在半夏身後,隻覺得主人似乎與平時有些不同,開始時並沒太在意,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情況不對,自己主人前進的方向正是散布著地狼和瘴氣的那片林子。

青灰不解,衝到半夏前方扇著翅膀道:“主人,再往前去怕有危險,我們沒必要跟地狼硬碰,還是早些離開此地吧。”

見半夏不答話,青灰隻得不作聲跟在它身邊,從高處仔細著林中的風吹草動。

不知不覺便到了密林深處,當時右梧遭遇地狼的地方,半夏停住腳步細觀察了一圈,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青灰也從高處降下來,彙報:“主人……之前林中的瘴氣,似乎散了,這附近也感覺不到地狼的氣息。”

半夏就如同沒聽到青灰的話一樣,又四下望了望,抬腳便朝著之前瘴氣最濃的方向跑去。

青灰跟在後麵焦急地了好半危險怕是有陷阱等話,半夏卻仍是不作答。青灰雖然覺得此去十分危險,無奈勸不住半夏,便隻能跟著它繼續前進。青灰看下方的白色身影,越發覺得自己主人與以往有些不同。

偌大的林子,半夏和青灰從晚到早再到晚,停停走走晃了幾圈,卻沒發現半隻地狼的影子。

不知不覺來到水潭邊的彌鴆子樹旁時,正是月上梢頭。

這整整一夜一,不論青灰什麼,半夏都不答話,青灰便也不再執著,跟半夏保持一定的距離,隻留心巡視不再多嘴了。

半夏來到水潭邊,停住腳步,俯身看著清澈的泉水,幻出了人形。

他在岸邊坐了,捧起一捧清泉飲入口中,纖長手指梳理著銀發,麵如冷玉毫無表情,青色眸中卻時不時透出一抹非喜非怒的情緒。

你也是終須一別,又何必急於一時?以你千年壽命,人類幾十年的光陰在你看來不過彈指一揮。對你來隻是稍作停留的時間,對我而言就是漫長餘生……

手指拂過水麵,帶起圈圈漣漪,半夏蹙眉,又想起右梧時時掛在嘴邊的戲謔笑容。心道,乞丐的話,怕是十句中也未有一句可信。

信手撚起身邊的一片落花,半夏低垂明眸。人的生命當真隻如這花開一般短暫,燦爛一季便枯萎凋零了罷。

將落花丟入水中,半夏盯著自己的手指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