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梧看出龐子清的心思,點頭道:“正好,也幫我看看,這家夥究竟是真的睡呢,還是裝睡。”
龐子清謹慎微抱過團子。右梧看在眼裏,雖然明知道龐子清抱團子的動作比自己更心更熟練,卻仍是不自覺擔心他會不會一個失手摔了它。就這樣看著,麵上雖然掛著笑,心中卻隱隱不悅。
龐子清看得果然細致,團子胸口上隻剩黃豆大的一處傷痕都被他給瞧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他道:“我記得那時它雖然也是昏睡著,身上卻沒有傷痕的,這裏是怎麼了?”著用拇指食指分開細白絨毛,將那傷處指給右梧看。
芊靈獸的血色銀白,傷口也和其它妖獸不同,未愈合處隻是一塊不著發膚的橢圓形,露出淺紅骨肉,除此之外無血跡也無硬疤。
右梧的視線落上去再移開,而後又落上,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右梧僵硬笑道:“子清記錯了,你剛過那時看得不夠仔細,這麼丁點大的傷口,沒發現也正常。”罷提起酒壺,斟滿自己同龐子清的酒盞後又給木風與三娘都添了酒。
龐子清心想,那時查看得很仔細,明明沒見過這處傷,想必是後來發生了什麼,雖然很想問個究竟,但自己先前已經了當時沒看仔細,右梧又好像不願意多,便識趣沒出心中的想法,隻抱著團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後將它放上膝頭順毛,遲遲不還給右梧。
雨大了些,敲擊著竹葉同地上的卵石發出悅耳聲響。色越發暗了下去。
右梧舉杯,一一看過幾個人,接著垂目將酒飲盡。
初嚐辛辣回味甘醇,入喉帶著淡雅荷香,香氣縈繞在鼻息間經久不去,右梧道:“子清這回倒是很舍得嘛,這麼好的酒,以前可是別人要也要不走的,今卻主動送了來,別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者無意聽者有心,龐子清手中酒盞一抖,卻沒人察覺。
話間,右梧又自斟自飲了兩杯,連同剛剛那杯,沒一會兒功夫,已是滿滿三杯下肚,清涼酒液衝刷而過,從喉頭到腹胃留下一路燒灼。
再要斟第四杯時,木風出手奪下了酒壺,“右梧,喝這麼快,會醉的。”
月謙雖然不知道早上右梧同木風到底了什麼,卻也從之後木風的神色和行止中瞧出了些端倪,便也道:“是,少主便是要喝,也慢著些。”
三娘雖然不知道早上的事,卻是個心中透亮的,右梧離開許久,此時回了木風身邊,本就不是件尋常事,且木風從開始擺酒便時常出神,飲酒也比往日快些,大有借酒消愁意味,如今又看得桌上幾個人神色皆與往日不同,心中雖然明白了大半卻也隻裝作不知,給右梧往麵前的碗裏夾了些菜,道:“別隻顧著喝,也嚐嚐三娘手藝。”
一桌子人,隻有龐子清不明其中原委,卻不是因為他心思不夠細,而是因為他的心思全不在此處,張口便道:“喝酒不過圖個盡興,你們都攔著他有什麼意思,來,我同你喝。”著直接用酒壇倒酒。
轉眼間兩隻酒盞清脆一碰,右梧第四杯酒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