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草看著離相轉瞬消失了蹤影,再低頭看那些樹枝,一些被方才的風吹熄了,另一些則隻是稍稍暗了暗,風過之後反而更旺地燃燒了起來。
丁草的指尖點在上官行知胸前交疊的手上,“老頭子你,白澤這麼著急,是跟命之書有關的事情麼?”他的嘴角勾出微笑的弧度,“如果是,就太好了呢。”
“離相——”右梧攀附在離相背上,緊緊環抱住他的頸子,手埋入柔軟光潔的毛發中,呼喚卻換不來回應。
這樣的離相很反常,是右梧從未見過的。離相方才要離開的那一瞬間,眼中所浮現出的彷徨無措如同迷路稚童一般的神情,右梧從未見過,此時雖然對離相究竟為何要匆忙趕往浩瀚山感到好奇,更強烈的情緒確實擔心。
“究竟怎麼了?你怎麼了?”右梧俯下身子,盡量貼近離相的側臉。
風聲呼嘯,由於行進速度極快,右梧的頭發被吹得亂舞,眼睛也幾乎無法輕鬆張開,離相並未施展妖術阻擋冷風,當真是有些亂了手腳了。
見到離相這樣,右梧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性,瞬時心髒一停,接著不規律地跳動起來,他拉扯著白色的毛發,“離相,回答我!是不是因為以前過的詛咒?你不能離開浩瀚山太久對不對?現在究竟怎麼樣了?不舒服?”
離相終於有了回應,“沒有。”卻是如此淡淡的一句,聽得心焦的右梧忽然就因為關心而生出怒氣來,他撥開離相的毛發,低頭對準他的皮膚,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胛上,咬得很用力,直在皮膚上留下來兩排齒痕才抬起頭。
但離相卻並沒有絲毫因為他的行為而有所動容,隻歎了一聲,想起自己此刻的樣子一定讓右梧十分擔心才稍稍慢了速度,“我真的沒事,回浩瀚山,是因為其他原因。”
右梧捶打著離相背部,“所以告訴我啊!”
離相微微移動視線,看著際那顆藍色的星,仿佛覺得它比方才看到的時候又升高了一點,心中的強烈不安感覺也在增強,卻隻要搖頭,一邊用妖術屏蔽了冷風一邊用平緩的語調對右梧講:“你沒有必要知道。”
這話卻讓右梧徹底覺得心裏難受了,“你不是過不要我一個人承擔麼?不是要與我一起分享麼?怎麼難道隻是我難過的時候可以找你安慰,我有什麼心事都要告訴你,而你卻要在這種緊急關頭遇到這麼嚴重的事情也要一個人承擔把我撇在一邊,把我當個外人一樣看麼?”
“不是這樣,右梧,你別亂想,我隻不過……還無法確定罷了,告訴你也隻是多一個人徒增煩惱,並不會解決任何問題。”離相的語氣是平淡的,右梧看不到,他正看著那顆藍星的神情,是如何越來越暗淡的。
右梧心疼,語氣很快軟了下去,輕輕揉著自己剛剛咬過的那處,“煩惱也好,告訴我,雖然我跟你一起煩不會減輕你的煩惱,但我寧願這樣,好過覺得自己不被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