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過問過玖息是何種妖獸,未在意過他的出身,他隻知道他是這地間最為獨特的存在,這就夠了,但此時此刻,他卻不能不想……玖息究竟是誰?又為何會在許多年前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並及時救了自己。
弓箭手做好了準備,司嵐律卻揮手止住了他們的攻擊。
離相的身影背對著陽光,在耀眼的光線中,陰影的部分顯現出一種泛著微光的透明藍紫色,美麗炫目,讓在場的所有人一時都入了迷,本能的,誰也不願意相信這妖獸是邪惡的,因為它看起來那麼潔白美好,它額前的長角是那麼晶瑩光潔。
隻有黃岩保持高度警惕,不住安排人把司嵐律重重圍起,“不要被妖物的外表迷惑!保護殿下!”
離相緩緩降落,人群自動後退,為它落腳的地方留出了一片空地。
落地時,白澤周身環繞著旋轉的風,其中夾雜著微微的泥土氣息,水汽,草木香味……如果仔細辨認,其中還有一絲絲血腥氣息。
這時,人群中終於有人出聲叫道:“白澤!是白澤啊!白澤!這是白澤啊!”
司嵐律自然知道來的是白澤,卻並未有什麼異樣表情,因為第一,他的先祖曾經擁有過白澤,宮裏自然有許許多多關於白澤的圖畫,即使畫的不像,他也並未在辨認上出現什麼問題。而第二點,則是因為他知道白澤是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訂立了契約的,也就是,他是屬於右梧的,也就是敵人。
敵人出現在自己的即位儀式上必定不是什麼好兆頭,但他並不驚慌,深知已經被汙染了妖力的妖族,不論多強大都是可以被馴獸師收服的,而他又擁有強大的馴獸師丁草。
丁草連陸吾這樣的強大妖獸都設計收服了,還親手殺死了上官家現任的當家人上官行知,在司嵐律看來,隻要丁草在自己身邊,一個白澤並不足以造成什麼威脅。
此刻,最重要的是保持威嚴風度,並看清對方的目的,再作打算。
“白澤,你敢隻身來找我,也算有點膽量。”司嵐律直視美麗而強大的妖獸,心中想要將它收服的願望更加強烈,他暗暗跟丁草使了眼色,而丁草也適時後退一些,安排人手打算趁這個機會抓住隻身前來的白澤。
離相邁著優雅的步子,目不斜視地向前,一步步,走向被重重保護著的司嵐律的方向。
在它的周圍,兵士們的刀尖矛頭漸漸後撤,出於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他們逐漸給離相讓出了前進方向,向兩邊退去對它進行包抄,或者向後推,往司嵐律的方向更加集中。
麵對著眾人或緊張警惕或驚恐或驚奇或讚歎的目光,離相停了腳步,在相隔兩三丈遠的地方注視著司嵐律,這個他第一次見麵的人。
從那張臉上,他努力想找尋某些跟右梧相似的地方,卻遍尋不著,除了年齡相仿之外,他跟他,從五官到神情氣質,竟沒有一絲一毫相像。
司嵐律的眼中,透著深深的城府和冷漠。
離相開口,聲音平緩地,如水一般衝刷過眾人的耳膜,“我乃浩瀚山白澤,僅奉命,侍奉君主。而澤陸新帝,乃吾命之主。”他著微微垂下頭,前麵還擋著許多人,它自然不能躬身或者下跪,卻可以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