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套妹,這是我幫他做的最後一件事,結束後,我會明確地問他對我是什麼感覺,如果沒有愛,我……我就死心了。不要笑我,雖然我好像是有點賤。”
“傻瓜!”葉楓聽得心酸酸的。
遇見誰,愛上誰,都是命。愛如繩索,緊緊捆綁,想掙脫,卻無能為力,隻能等心死。死後涅磐,才獲新生!
兩人分別,葉楓昏沉沉地上了公交,鼻水越流越多,頭也燙燙的,壞了,嗓子也發癢,這會影響明天的直播,她不敢怠慢,中途下了車,換車去醫院。
掛號的人不少,她排著隊,手機響了。
“是我。”比起她又澀又癢的嗓子,夏奕陽的嗓音清朗得令人妒忌,“你在哪兒?”
“在家。”她一邊摸摸額頭,一邊撒著謊。
“我昨天忘記把生日禮物給你了,我現在就去你那,你下來一下就好,不要幾分鍾,當然時間長也沒關係。”
“我懶得動,你留著吧!”隊伍挪動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已經接近了掛號窗口。
“家裏人不少呀?”夏奕陽聽著手機那端很吵。
“哪個科?”悶在小窗口裏的醫生有氣沒力地問道:“什麼?你大點聲!”醫生看著葉楓嘴張了張,卻聽不清在說什麼,不禁提高了音量。
葉楓覺得自己的耳膜強烈地震了一下,“內科!”她脫口而出。
手機裏奇跡般地消失了聲響。
三十八度二,熱度不算高也不算低,扁桃體有一點點紅腫,也不嚴重,醫生拿過處方箋,淡漠地掃了眼葉楓,慢條斯理地說道:“給你開幾天的藥吧!”
“我想輸液。”葉楓費力地咽了下口水,指指嗓子,“我是靠這個吃飯的,我想好得快點。”
“哦,你是老師。”醫生了然地開始下筆寫處方,“行,那就輸液。”
葉楓也沒辯解,拿了處方去劃價、拿藥。
醫院的走廊,總讓人覺得有一種陰森森的懾寒感,葉楓樓上樓下的跑了幾圈,看著別的病人總有人陪著,她孤單單一個人,不自覺都生出了幾分淒涼感,越發覺得頭更燙了。
偏偏給她輸液的是個實習護士,可能是緊張,紮針時怎麼也紮不到筋,一隻手紮了三個針眼,換另一隻手,葉楓都快哭了,想說換個人來,可看著小護士急得滿頭冒汗、臉通紅,隻能忍痛讓她繼續把自己當小白鼠使喚。
旁邊輸液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了:“姑娘,我看你需要休息會,讓你的同事幫個忙吧!”
那護士還挺頑強:“不,我可以的。”
葉楓朝見義勇為的人投去楚楚可憐的一瞥,發現是一位不算熟的熟人。
“哎喲!”她忍不住痛呼一聲,低頭一看,手背又出血了,不過,這次似乎是成功了,護士長長地籲了口氣,她也籲了口氣。
“很不容易呀!”剛正不阿的雷隊長同情地彎起嘴角。
葉楓耷拉著眼皮,看著幾處針眼,點點頭:“確實是。”她抬起頭,打量著雷隊長:“你們做特警的怎麼也會生病?”
她和雷隊長後來又見過一麵,在她回北京之後,由婁洋陪著去的。那個歹徒被抓之後,精神就崩潰了,現在關押在精神病院,據說已經認不得家人了。雷隊長把調查的情況向他們介紹了下,問葉楓還有沒有其他要求。其實遇到這樣的事,沒丟命就算幸運,還能說什麼呢?
葉楓不是很願意重溫遇襲這件事的,心裏恐懼是一麵,另一麵就是從這件事,會想到和夏奕陽沒有聯係的那二十六天,然後是在夏奕陽公寓,他冰冷而又漠然的表情……
不是不怨恨的,不是不失落的。
雷隊長失笑:“特警也是人,要吃五穀雜糧,偶爾也會生個小毛小病。”
她擰了擰眉,樣子像是不敢苟同。
雷隊長看得忍俊不禁:“你現在怎樣,自己開車上班?”
“台裏有車接送,我的車技不好。”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抬頭看看輸液瓶,藥液滴得真慢。
“你今天沒執行任務?”說完,才覺著這個問題有點白癡,輕輕歎了口氣。
“今天我請了假。”雷隊長回答得很認真。
同樣是病人,她灰頭土臉的,雷隊長依然精神矍鑠,一雙冷眸犀利逼人。
“什麼?”她看出他有話要問。
“男朋友怎麼沒有來陪你?”
她本能地否認:“我沒男朋友。”
“哦!”雷隊長語音拖得很長,“那是我理解有錯誤,嗬嗬,我曾經以為華城的邊城總經理是……”
“我們以前是。”在雷隊的麵前,除了老實坦白,似乎什麼也瞞不了的。她有點無力。
“我曾經想找過你,一直猶豫不決,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雷隊長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仿佛莫測高深。
“是和邊城有關嗎?”雖然在發燒,但葉楓意識還很清楚。
“其實這件事,我沒有立場說的。”
“那就不要說了。”葉楓很不禮貌地打斷了他,把頭扭向一邊,腰挺得筆直。
雷隊長摸摸下巴,眯起眼:“你遇襲,應該是當地公安部門負責調查的,但因為你是蘇曉岑書記的女兒,所以出動了高級別的特警。葉楓,我非常尊重你父母。當你決定什麼事的時候,也應該考慮下你父母的處境。”
“我給他們丟臉了?”葉楓驀地回頭,質問地瞪著雷隊長。她預感到他要說什麼,她不想聽,她要阻止他。
雷隊長閉上眼睛,仿佛隔了一個世紀才緩緩睜開:“知道嗎,邊向軍那件案子也是我負責的!”
葉楓輕抽一口冷氣。
“他的犯罪事實,我們都已掌握,隻等在審理時,一一核實,沒想到他會死在法庭上。死無對證,一切都成空。那些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但知道的人並不多。葉楓,邊向軍逃往國外後,他們家被抄,所有的財產被沒收。邊城在華城的那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份是哪來的,那不是很小的數目,你有想過嗎?”
“我為什麼要想,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她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