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她，囈語般地喊她的名字：“暖暖……”。
她“嗯”了一聲，迎上他的目光。
全世界都退去，隻有他們兩個人，連月色都在配合著他們，光華從雲層中漸漸移出，鋪在窗子上，氤氳出萬千變化。桌邊樂謹留下來的那盆綠色的植物不知什麼時候開出了一層葳蕤的小花，淡淡的幽香飄過來，若有若無的，迷惑不已。
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此時此景，也許並不需要說什麼，一切都是多餘。
隻是不合時宜地，突然有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傳來，兩個人對視了半天，她這才驚覺是自己的，把包拿到手裏翻手機，越著急越出錯，明明鈴聲就近在咫尺，可始終看不到。
柯逸凡開了燈，光線像一條蜿蜒的蟲子很快彌漫了整個屋子，終於把手機拿在了手上，摁下接聽鍵，卻隻是一個打錯電話的。
電話掛上，她轉回頭，略有些窘迫，問柯逸凡：“你要說什麼？”
然而話題在片刻的停頓之後已經無法恢複原來的樣子，在腦海裏轉了個彎，語言也就變了個味，他說：“回謹世工作吧，我把總經理的位置留給你了。”
意料之外，又似注定之中，她沉默，接著盈盈一笑，說：“謝謝，我還沒有打算回來。”
“為什麼？”他追著她問。
為什麼？如果一定要為這件事找個理由的話，她告訴他說：“我不想給一個SPY（間諜）打工。”
“SPY？”他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曬然地笑，說：“這，有關係嗎？”
暖暖回頭，直視著他的眼睛，說：“當然有！我雖然不是多麼讚同樂謹的做法，可是作為女人，站在她的立場上，我理解她的感受，也同情她的遭遇，所以鄙視你的行為，討厭你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更不齒與你這樣的人為伍。我這樣的解釋你滿意了嗎？”
☆、第三章 該如何放了你（4）
他生氣，顯然是很不滿意，一揮手說：“隨你吧，願意和小昭去開什麼發型屋就去吧，等錢賠光賠幹淨了，到時候不要哭鼻子才好。”
她咬著嘴唇，說：“你放心，就是哭我也不會讓你看到。”
難道沒有哭過嗎？人生不就是這樣，哭過笑過才是最真實的人生。那些洪荒默默，滄海桑田的感覺，轉瞬即逝的，信了才萬劫不複。
“那就最好！”一切都是錯覺，難聽的話他一向說得是最順口的。
她再次覺得，比起那些煽情的話來，這個才是最真實的柯逸凡。
清晨，員工陸陸續續地來上班，菲菲打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放文件，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躺著的暖暖，她沒有心理準備，驚了一下，“啊”一聲出口，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柯逸凡打著哈欠捧著咖啡從外麵走到門口。
剛剛來到的員工都探著頭往辦公室裏看，暖暖以一臉尷尬之色曝露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
所幸柯逸凡反應的快，很快地轉移話題，說：“大家來得正好，我正式為你們介紹謹遠新任的經理江曦暖，你們都認識的，希望你們以後能夠配合江經理的工作，把謹世做好，做強！”
沒有容許暖暖有任何的表示，辦公室裏的掌聲已響成了一片。
琳藍跑過來拉住了她，高興地喊：“暖暖姐，恭喜你，你終於回來了。”
柯逸凡“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琳藍，我不管你們私下裏怎麼稱呼，在辦公室裏還是要依照規矩喊江經理。”
琳藍馬上點頭，說：“好的。”她轉向暖暖，很興奮，喊：“江經理。”
暖暖騎虎難下，隻能在一片恭賀聲中，無奈地完成了經理的就職儀式。
關上門，她迫不及待地剛想張嘴，柯逸凡已經阻止了她：“什麼也不用說了，薪金我給你翻倍，你一點都不吃虧。”
根本就不是工資待遇的問題，可惜柯逸凡永遠都弄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般看重利益。她冷淡地笑，說：“謝謝柯總的好意，我還沒有窮到需要柯總施舍才能生存的地步，非常遺憾，這個總經理我勝任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她拿起包要走，柯逸凡一著急，一把拉住了她，說：“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樣做？我已經對外宣布了，你這樣一走，我怎麼向他們交待，況且你留在這裏有什麼不好的，無論薪水還是工作環境，哪一點讓你不如意了？除非你……”他突然記起那個和暖暖共眠的那個夜晚，臉上驀然浮現一抹古怪的笑容，他欺近她，說：“我明白了，你怕我，怕留在謹世，你會愛上我，所以一聽說我來接手謹世，就立刻選擇了辭職。還有，那天晚上，你根本就知道和你發生關係的人……”
“閉嘴！”暖暖幾乎是立刻阻止了他，說：“柯逸凡，我拜托你立刻忘了這件事，我們之間什麼關係也不可能有，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她急急地往外走。
柯逸凡擋住了她，他壞壞地笑，低頭說：“我怎麼可能忘掉呢，你那麼好，我簡直是魂牽夢縈……”
“柯逸凡！”暖暖無法再聽他說下去，抬起頭怒視著他。
他倒也不是很堅持，隻是有些賴皮，說：“想讓我忘記也不是沒有辦法，你答應我到謹世來工作，我保證很快，很快我就會忘得一幹二淨，但是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就真的不敢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