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

她迅速扭頭望窗外看,一輪紅日正徐徐落下,天邊,夕陽染紅了天。

她幾乎是頹然地跌坐在地毯上。

“不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鍾羽過來拉她,問。

聽與不聽的,還能有什麼區別,事情已經這樣了,她不置可否,冷冷地打量著鍾羽。

無需準備茶水,故事不長,卻離奇,以至於她後來的日子裏自己都無法去斷定真假,她失去意識的這幾個小時像是一個冗長的謎。

她被綁架了,這是鍾羽的原話。

如果不是她還有一些模糊記憶的話,她會覺得鍾羽在撒謊。

事情有太多的疑點,以至於鍾羽說,這絕對是一件被人蓄意安排好的陰謀,而且安排這場陰謀的人刻意將他也牽扯了進來,否則他不會在早上出門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柯逸凡上了陳艾倫的車,也不會在去找暖暖的路上恰好看到她上了一輛沒有牌照的汽車。

由於狐疑和擔心,他一路跟了過去,發現這輛車越開離市區越遠,最後竟然繞進了一個荒廢的大院子。

他棄車跟了進去,最後在一處廢棄的屋子裏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暖暖,他救人心切,並沒有來得及報警,而是想把她先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就這樣抱著暖暖出來,奇怪地是,直到他出了院子,把暖暖放在車子裏,才看到院子裏有一群人追了出來,他在慌亂中開著車亂走,沒開出多遠車子就陷進了一個爛泥塘裏,怎麼也開不出來。

荒郊野外的,後麵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追上來,他迫不得已棄車抱了暖暖從爛泥塘裏逃了出來,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到了大路上,手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遺落了,幸好他身上還有些錢。

他就是用這些錢找了一輛車送他們回市區的,那時候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鍾了,而他和暖暖都是一身的爛泥,又髒又臭,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合出現在婚禮現場。

他說:“我之所以自作主張定了這家酒店下來,雖然是因為我們當時的狀況非常糟糕,但我也不否認我是存了私心的,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好,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你身上的衣服是酒店的服務生幫你換的,這個給你換衣服的服務生可以作證!”

她頭很疼,但卻也不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她隻以為自己在做夢,她被人丟在一個四處空蕩蕩的房子裏,然後被一個人抱了出來,後來依稀還記得一直有人在追他們,那人就抱著她跑呀跑的……,但這不是夢嗎?至於它怎麼成了真的了,她想不明白。

但如果這真的是一場被設計過的鬧劇,那麼這個始作俑者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呢?

想都這裏,她和鍾羽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門鈴響起,她驚了一下,鍾羽安慰她說:“別擔心,應該是送衣服的上來了。”

她鬆了口氣,心想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先換了衣服再說,和鍾羽這樣相對,隻怕沒有事情也要被人想出事情來了。

兩個人同時過去開門,又同時為門外站著的人愣住了。

柯逸凡被痛苦生生扭曲的臉出現在他們麵前。

“江曦暖,你真對得起我!”一本被撕碎了的結婚證書在空中揚了起來,紙屑四散開來,落在她的肩上,頭發上。

沒有人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柯逸凡轉身走了,她這才猛然醒悟了過來,光著腳就追了出去。

“逸凡!”她在電梯口拉住了柯逸凡的胳膊,惶急地說:“你聽我解釋,逸凡,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她想她早已生生死在這個人的眼神之下了,那人看著她,憤怒和羞辱讓他的骨骼都在錚錚作響,以至於讓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真的不是那樣的,我被人綁架,鍾羽去救我,我們才會……”

她開始發現原來徒勞無功的解釋是這樣的蒼白無力,居然有越描越黑的效果,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身邊,但是除了親身經曆過的人隻怕再也沒有人會相信。

她隻能抬頭毫無說服力地問他:“逸凡,你相信我嗎?”

“相信?”他的到來或許隻是為了求證的,這兩個字在他的心中已毫無分量,隻是這求證讓他痛不欲生。他重複著這兩個字,冷笑道:“你配給我說這兩個字嗎,你接近我,誘惑我,原來都隻是為了能和鍾羽雙宿雙棲,虧了我……”他說不下去,臉色煞白,喉結打顫,幾乎要站立不穩。

電梯“嘀”的一聲到了,他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仿佛再繼續站在這裏對他都是一種恥辱,他毫不留情地掰開了她拉著他衣角的手,一步踏入電梯之中。

他咬著牙說:“江曦暖,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

電梯在她眼前絕望地合上了,他恨意難消的臉消失不見。

那天的雨下得真大,暖暖根本就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下雨的,她隻知道她站在柯宅的門口等柯逸凡回來,雨越下越大,澆得她像隻落湯雞一樣,然後柯逸凡的車就到了,他經過她的身邊,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甚至能看到他的臉從她眼前滑過,而後隻剩下冰冷的雨霧,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