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摁了電梯,靠在對麵的牆上等,表情很熟悉,就像是很久以前的某一個夜晚或是黎明,他在等她回來,神情有些期待又故作平靜。
他怎麼會在這裏,她明明記得走之前托蘭若退了房子的,為什麼柯逸凡,他還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敢去想。
電梯很快到了,一個姑娘低著頭走了出來,她看到他的目光分明亮了一下,那姑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去敲隔壁房間的門。
他進電梯,神態很平靜,她還是注意到他的眼睛裏像是帶著一抹奇怪的痛意,而後隨著電梯門的合上又消失了。
她心怦怦地跳,低頭從包裏翻鑰匙,這兒的鑰匙她一直是帶在身上的,有一次扔掉了但是又撿了回來,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些什麼,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是那個時候她的心中就還有期待吧。
緊張得不行,以至於手都有些哆嗦了,像是一個小偷企圖撬開別人的房間,隻是“啪嗒”一聲,門鎖開了。
她有些失神,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推門進去。
屋子裏的光線有些暗,眼睛不適應的緣故吧,可是她分明看到某個清晨或是黃昏,柯逸凡出現在這間房子的每一個角落裏,他靠在沙發裏抽煙,他站在陽台上為她那些植物澆水,他從衛生間洗浴出來,擦頭發的毛巾隨意扔在椅子上,他站在開著的冰箱前出神,最終拿了一罐啤酒出來栽進沙發裏……
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錯覺,這間房子裏到處都是他的氣息,他身上指間那些淡淡的煙草味道,以及他在這間屋子裏走過,站過,坐過留下的痕跡……
那些陽台上的植物,是她從前種下的,但是並沒有因為主人的離開而枯萎,反而仍舊鬱鬱蔥蔥,呈現出勃勃生機。還有那盆懸掛著的吊蘭,每次都需要她仰著脖子去澆水的,白色的花盆都被她扒的略略有些傾斜,它現在的主人一定不需要這麼做吧,因而它很端正的垂下它紛披的枝葉,淡淡的小白花點綴其間,繁茂而有絲絲的清香。
而她從前的房間裏,她用過的化妝品的盒子,她看過的書籍,都整整齊齊地碼放在她原來習慣擺放的位置上。煙灰缸裏一支未燃盡的煙仿佛在訴說著那些如泣如訴的往事,那無數曾經火熱的日子,那無數的歡聲笑語……
她呆站在那裏,眼淚不自覺地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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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難道那個人一向有緬懷往事的習慣,他是在往事裏沉醉,還是想藉此來提醒他那些忘不掉的恥辱與傷痛。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驚了一下,忙拭去眼淚接了起來,是澈原,他問她在哪兒。
她撒了謊,說:“我……我在超市買東西,馬上就回去了。”
“那姐你在超市門口等著我,我去接你,晚上公司有一個宴會,一定要帶女伴的,我想姐你陪我一起去。”澈原在電話裏說。
換好了澈原為她選的衣服,她站在鏡子麵前看,很時尚,也很美麗。
澈原由衷地誇讚說:“我姐真漂亮!”
“不要每句話都離不開姐的,否則別的女孩會以為你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那就最好了,我可省了不少麻煩!”澈原笑說。
“你會把姐氣死的,媽還指望你抱孫子呢!”
澈原依舊說:“不急,等我當了舅舅再說。”
她沒話可說了,隻能板起臉來:“如果你再不交女朋友的話,下次遇到這樣的宴會別指望我幫你頂替女伴了!”
澈原一口答應了下來,說:“遵命,姐!”
她忍不住地笑。
去了才知道,什麼一定要帶女伴,分明是澈原的詭計,也不知道輾轉通過多少人,為她介紹了一個海歸付海濤,三十多歲的年紀,長相還算過得去,但是因為長年在國外工作的緣故,個人問題就給耽誤了下來,至今仍是單身。
付海濤很幽默,說:“我這個名字很好記,有中國特色,上小學的時候我們老師點名,一叫海濤全班二十幾個男生,起來了十幾個,全都是叫海濤的。”
她沒覺得怎麼可笑,付海濤自己說完倒是自己哈哈地笑,又說:“倒是江小姐的名字,取得很好,曦暖,曦是清晨,暖是暖陽,就像是一幅風景畫,別有一番味道。”
她淡淡地笑,說:“叫我暖暖吧,別人都這麼叫我。”
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和這位付先生聊天,大多是他在說,她在聽,聽他講在海外的見聞,有時候聽到趣處,她也會附和著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整個宴會上都是些趨炎附勢的人,每個人有每個人生活的圈子,能夠有個人陪她聊天至少不至於讓她無聊。
席間,她去上衛生間,發現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雖是同一個號碼,但很陌生,也就沒有怎麼在意,收拾了一下出來,低著頭走路,不小心竟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她忙說了聲“對不起”,又一想不對,誰會站在路上讓人撞的。
她很快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