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似乎都在享受著這短暫的一切。
“雨,你沒事吧?”安靜不知何時已站在我們身旁,手裏拿著浴巾,不露痕跡的把我從陳安宣的懷裏拉出來,邊幫我擦幹頭發,邊扶著我上了岸。我躺在白色的沙灘椅上,喝了些果汁,嘴裏感覺好很多,這次打擊讓我不敢再冒然下海。安靜站在我旁邊許久未吭聲,四眼對視的瞬間,我看到了他眼睛裏除了心疼之外,並沒有責備,反倒多了一絲困惑。
“我還以為會被你狠狠罵一頓呢?”我笑著問。
“不,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不會遊,就應該寸步不離的陪在你身邊,能時刻保護你。剛才嚇著了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現在好很多了。你去遊吧,我先休息一下。”
“算了,沒心情了。我們倆坐坐也好。”安靜在旁邊的一張沙灘椅躺了下來。海風徐徐吹來,帶著微鹹的味道在空氣中拂過麵頰。因為有遮陽傘,即使太陽當照仍然感覺涼爽。遠處有幾個客家女人正在曬魚網,戴著鬥笠披著白色的遮陽布非常認真的在太陽底下做事。
“你,跟安宣認識幾年了?”安靜突然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讓我的心砰砰直跳。我忍住沒去看他。
“應該有幾年了吧,不太記得。”
“對他的感覺怎麼樣?”
“對朋友很好,人很聰明,做人很真誠。”我在腦海搜刮著合適的形容詞。
“其實,在我們整個家族,安宣對女人是最具有殺傷力的,嗬嗬” 安靜笑了起來,“我很少看到女人麵對他能做到無動於衷。”
“有這麼誇張嘛,在加拿大的時候,沒見到女人為他暈倒啊。”我也笑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能被他愛上的女人應該是非常幸福的。以前也很好奇他周圍的女人,特別是女朋友。曾經有一次,喝醉酒時他流著淚告訴我曾經愛過一個女人,應該愛得很深吧,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哭。陳安宣是那麼驕傲那麼淡定的一個人,如果不是痛到極點不會流淚。”
“確實,很感人。”
“他過得很辛苦,因為私生子的緣故,一直不被安家接受,從小就被送到國外一個人孤單的生活。爺爺過世得早,沒有人記得他,隻有我爸,我爸喜愛他的程度甚至不亞於我。所以在我心裏,一直把他當成是我的大哥而不是小叔,況且他也大不了我幾歲。”我轉過頭看著一臉沉思的安靜,他的眼睛看著茫茫大海一動不動。
“我看得出來,你們倆的感情很好。”
“對,他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安靜伸出手輕輕的握起了我的手,眼睛裏蕩漾著款款深情,“而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因為你們倆,我感到很幸福。這幸福來得太快太滿,我真怕……”說完他低下頭吻我的手,久久不放開。
我竭盡全力不讓自己顫唞,即使心像架在火上燒烤似的疼,這種疼痛沿著心髒一點一點往身體各處滲透,直至伸入骨髓。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安靜還是發現了我的異樣,急忙走到我身邊。
“沒事,”我對他笑了笑,“剛才可能受了點驚嚇,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那我陪你回去吧,海邊風大,別著涼了。”安靜扶著我往回走,我們倆甚至沒跟他們打招呼就走了。
那晚我睡得很早,晚飯也沒吃。頭一直暈暈沉沉的,感覺有些熱,老是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況,時不時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但聽不清楚,全身很累很乏,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我隻感覺到痛,很痛,全身沒一處不在痛,針紮似的一串又一串不休止的持續著。後來他們喂我吃了些藥,再後來終於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