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像是鐵耙的武器。雷瑟雖然備妥了石弓,但對方出其不意的攻擊卻早了一步。一道劃破空氣聲響,鐵耙的前端揮落了下來。雷瑟感到手掌一陣劇痛,拿在手上的石弓掉落在地板上。
雷瑟用左手壓著受傷的右手,轉過背用身子擋住珍妮,向後退開。手掌前端已經麻痹,失去知覺;指甲裂開,從指頭溢出溫熱的血液。
佩達站在原地,並沒有追上來。
“雷瑟先生,珍妮小姐,非常抱歉。但請立刻從頂樓下去!不然我隻好做出更過分的事了!”
“你在說什麼……”雷瑟咬牙說道,“什麼過分的事?你到底以為樓下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是殺人!是連續殺人!已經有十多個人遭無情殺害,流了寶貴的血!”
“不論你怎麼說,我隻要守護伯爵夫人。這是我身為傭人應盡的責任,也是對外出的伯爵大人應盡的義務!”
雷瑟對這個固執的年輕人感到厭憎,但傻頭傻腦的他有著壯碩難敵的體魄,手上還拿著武器。看來隻有用言語說服他了……
“……知道了,我們這就出去,你帶路吧!但讓我把石弓撿起來,要到樓下去的話,是需要武器的。”
“那還是放著吧。我可不想被箭射中。”
“我跟你約定,不會再射你了。樓下潛藏著殺人魔,我們是為了要防身。難不成你要我們徒手對付敵人嗎?”
佩達挑眉望向他,原本就麵無表情的他,在長長的瀏海遮蓋下,連臉色也無法窺知。
“知道了。”佩達以緩慢的口吻說,“那就請珍妮小姐把石弓撿起來!”
“當然。”雷瑟皺眉說,“我的手痛得厲害,沒辦法撿。你的力氣好大……”
佩達並未回答,隻將綠色眼珠瞟向珍妮。她隨即走上前,緩緩彎下`身子,將石弓撿起。
“請不要把箭尖對著我。”佩達以平淡無起伏的語氣說。
“我知道。”珍妮將石弓垂向地上,退回雷瑟身旁。
“請先往鐵門的方向走。”
由於佩達靠著牆,雷瑟、珍妮便依序走在前麵,佩達跟在後麵。在通過兩扇鐵門時,雷瑟略為躊躇地回過頭。
“佩達,難道不能讓我們也躲在這裏嗎?在樓下,或許不久就會被殺人魔殺害……”
“抱歉,這是不行的。”
“為什麼?”
“萬一那個殺人魔以你們為目標,說不定會將災禍也牽連到這裏。我們這群人必須得保護伯爵夫人,所以不希望你們接近這裏!”
對於佩達的頑固,雷瑟突然感到一陣憤慨,血液全上衝到頭部。
“也就是說……即使我們犧牲了,你們也無所謂,是嗎?”
“班克斯先生和漢妮也犧牲了。”
“那麼,至少請讓珍妮留在這裏。拜托!我隻希望她不要遇害。”雷瑟懇求道。
珍妮卻馬上發出近乎悲鳴的聲音:“雷瑟,你在說什麼!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走!我絕不離開你!”
“但這樣對你比較好。”
“不要說傻話了!”珍妮像是怕被丟下似地,一把抓住雷瑟沒受傷的左腕,“我要跟著你!”
雷瑟的目光瞥過身後的佩達。然而,即使他想出手襲擊此人,手腕卻疼痛著,對方看來也無可乘之機。
“抱歉。”他喃喃地說,“珍妮,別再說了……走吧!”
兩人拖著沉重的腳步往樓梯走去,途中,傳來鐵門被關上的聲音。兩人再度跟殺人魔一起被禁閉在幽寂的城堡當中——
3
治療過受傷的地方之後,兩人感到十分疲憊,便到雷瑟的寢室,相擁而眠。約莫經過了好幾個小時,雷瑟因手腕的痛楚和血管劇烈脈動的不適感,朦朧地睜開雙眼。不知是否太陽已西沉,窗戶的縫隙呈現一片漆黑;隻有小茶幾上的油燈兀自燃著微弱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