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1 / 3)

不是長久之計,她即便如今任由沈邵欺辱,又能苟活多久?他總有膩的時候,屆時她們仍舊難逃一死。

所以她們必須要逃,就算母妃不理解,也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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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吩咐陳尚宮收拾行李,一切重物都不要,隻帶幾件貼身換洗的衣裳,首飾器物之類,都去當鋪折兌成銀子帶上身上,以作路費,到了琅琊也能安身立命。

七日後,薑尚宮再度進宮,從張司膳處拿到出城的腰牌。

夕佳樓內,永嘉收拾好自己貼身的行李,隻等今日天一黑,便帶著母妃逃出京城。

薑尚宮將車馬一類安排妥當,她們先坐可私藏的貨車出城,在城外莊子上,已備好兩輛馬車,更換馬車後,永嘉獨自往西去,她們帶著太妃南下去琅琊。

張司膳的令牌,薑尚宮會裝進信封裏,交給回城的車夫,讓他次日晌午送去聚賓樓,張司膳會按照約定著人去取,如此,不留把柄,沈邵就算未來發現她們逃了,也查不到張司膳頭上。

一切計劃周全,隻等入夜。

永嘉坐在夕佳樓內的小榻上,望著窗外漸黑的天色,她看著手邊的沙鍾,待上麵的沙全部流盡,她便熄燈謊稱睡覺,帶著薑尚宮悄悄離開。

薑尚宮快步從殿外跑進來。

永嘉轉頭望她,見她麵上滿是急色,正不解,忽見趙九從外頭走進來。

永嘉眉頭輕蹙,又很快舒展,麵上不動聲色的望著趙九,正欲開口,嗓子的話突然卡住。

跟在趙九身後走進來的,是王然。

永嘉望著一步步走入的王然,心上一寸一寸緊繃起來,四肢微僵。

王然手中捧著一道奏折,他走上前,對著永嘉恭敬行禮,接著將奏折奉上。

“殿下,這是從邊關剛送回來的線報,陛下看過了,讓奴才送來給您看看。”

永嘉盯著奏折,猶疑接過,她捧在手中,慢慢展開。

桌案上,沙鍾內的沙全部流盡了,一動不動的沉寂在燭台旁,燭台上的將熄的火苗掙紮跳躍,映著窗外愈深的夜色。

奏折摔落到地上,永嘉捧著折子的雙手不受控的顫唞,她望著手掌僵愣了許久,緩緩閉上通紅的眼。

腦海中皆是奏折上的幾個大字。

“突厥敗兵,惱恨之,用詐,擄惠王,欲以換城池,否則斬之。”

第21章 “永嘉,求朕。”

王然回了禦門。

書案前,沈邵撂下筆:“給她看過了?”

王然垂頭答是:“長公主看過了。”

沈邵等了等,見王然木頭似的立著無話,眉心微蹙,他垂眸複拿起筆,似乎不甚在意的開口問:“那她如何說…”

王然聞言,將頭垂得更低:“回陛下,長公主殿下什麼都沒說,隻教奴才回來。”

沈邵筆下的字跡一停,安靜半晌,才道。

“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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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佳樓內,永嘉命人所有人退下。

薑尚宮瞧著永嘉單薄的背影,遲疑再三,終也是沉默退了出去,她需去行宮遞個消息。

初冬的風裹著凜冽,臨窗新栽的梅樹發了芽,浸在月色銀光下,窗內的燭火禁不住漫長的夜,一盞一盞,燃盡熄滅。

永嘉握著奏章,在夕佳樓的小榻上孤身坐了一夜。

天近黎明時,夕佳樓的門開了,沈邵從外走進,踏入內殿那瞬,他腳步一頓。

朦朧天光從圓窗間的明紙透進來,如一匹輕薄的紗緞,籠罩住窗下纖弱的人影,她斜坐在小榻上,側影脆弱如煙,似乎禁不住衣袖間的風,一揮即散。

沈邵在內殿門檻處停了停,接著負手,踱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