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影紛紛向洛陽(2 / 3)

“洛師妹,我們也好想你!”這群少男少女起哄一般笑著尖叫道。

“泛舟居的幾位師叔挨不住山上寂寞,這一次和我們一起下山,此刻他們踏著路旁的護道樹已經去得遠了。我們留下來想要帶上你一起趕路。”馮百歲笑道。

“你們是如何認出我的馬車的?”洛秋彤好奇地問道。

“洛師姐乃是我們天山派有名的香美人,你的氣味早就被我們鼻子最尖的風師弟聞出來了!”一個嬌俏的女聲在馬車畔響起。

緊接著車窗外傳來一個頑皮的男聲:“嘶——”一副顛倒迷醉的怪腔調。馬車外的眾人一起哄笑了起來。

洛秋彤俏臉微紅,輕輕啐了一聲。祖悲秋拚命搖頭,不住地說:“輕浮,實在輕浮!”

“洛師妹,照你這輛馬車的速度,趕到洛陽要在八九日之後了。”馮百歲繼續說道。

“為什麼?我算過路程,依照我們的腳程,應該不到五天就可到達洛陽。”洛秋彤問道。

“這幾日洛陽不但有論劍大會,而且有一年一度的洛陽花會,觀花的達官貴人充塞道路,一到天明,陳、許、汴、宋、滑諸州的豪貴就會將官道堵滿,到時候,你們隻能緩轡而行,能夠八九日到達已是走運。”馮百歲道。

“那便如何是好,我們和江湖捕頭鄭東霆相約五日後洛陽相見,如此一來豈非要爽約?”洛秋彤皺眉道。

“洛師妹不必慌張,我們這許多師弟妹,豈會讓佳人失約。”馮百歲說到這裏,突然一揚聲道,“各位,大家都來幫洛師妹一把。”

“好嘞!”這群天山弟子同聲呼喝,緊接著快速奔馳的馬車突然間渾身微微一震,整個車身緩緩向空中升起。卻原來是這裏七八位天山弟子各展內功神力,硬生生將整輛馬車抬了起來。拉車的健馬發出一聲歡快的嘶鳴,似乎是在慶幸自己的負擔減少了大半。

“師兄!這匹笨馬跑得太慢,令人不爽!”

“一起扛了它走路!”馮百歲爽快地說。

“好嘞!”

祖悲秋聽到這裏,好奇心大起,拉開車門,往前一看,隻見兩位人高馬大的天山弟子一個縱躍來到馬車前,一左一右將拉車的健馬扛到了肩上,撒開大步,向前飛奔。

當健馬四足騰空之後,這輛馬車的速度霍然間突飛猛進,宛如乘雲駕霧一般朝前方飛馳。月影婆娑之中,路旁的樹木仿佛插了翅膀,一溜煙地朝後疾退。祖悲秋隻覺得自己坐上了淩霄寶殿的雲車,在清風明月中披星掛月地馳騁。

這群天山弟子腳程之快,放到江湖之中亦是上上之選,即使馱著重達千斤的馬車,仍然超過了一撥又一撥的江湖行者,令眾人無不側目。

祖悲秋打開車窗,仔細地看著路過的一個又一個江湖客,終於找到了剛才在他臉上印了一個腳印的行者。這個人此刻正閉著眼睛,雙手垂在身側,隻憑兩條腿飛奔。

祖悲秋見狀童心忽起,大聲道:“喂,兄台,我趕上來了!”

這個江湖客被他一叫,嗯了一聲,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側頭一看,忍不住大叫一聲:“哇!”

“哈哈!”祖悲秋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那個江湖客用力搖了搖頭,嘿了一聲:“睡得迷糊了,發了怪夢。”隻見他雙臂一振,身子淩空而起,在空中微微一頓,猛然打了一個優雅的盤旋,仿佛一隻黑燕子般穿雲而去,轉眼沒了影子。

“哇,”這回輪到祖悲秋大吃一驚了,“他的輕功好漂亮。”

在他身邊的洛秋彤臉色凝重了起來:“這是浮光掠影的絕世心法。”

東臨嵩嶽,南振伏牛,西倚秦嶺,北連太行,位於伊洛河盆地的洛陽居於天下之中,自古有“九州腹地”之稱,四周山川拱伏,河流交布,地勢西高東低。洛水、穀水、伊水、澗河、瀍水等六條主要河流環繞其間,形成天然的護城河。大運河和東流的洛水源源不絕地將天下貢品和稅租糧草運入城中。隋唐以來含嘉倉城一直是天下第一糧倉,象征著大唐的富庶殷實。而洛陽也因此在史書上留有“四麵環山,六水並流、八關都邑、十省通衢”,“北據邙山,南望伊闕,左瀍右澗,控以三河,固以四塞”的美名,乃是大唐的東都,富貴榮華的象征,世人夢寐以求的黃金地,豪商巨賈,王侯將相的後花園。

在以馮百歲為首的天山弟子幫助下,祖悲秋和洛秋彤隻花了三天時間就來到了這座金碧輝煌的東都城。他們從城南入城,定鼎門前車水馬龍,人滿為患。守城的官兵大聲呼喝,號令進城之人將帶來的車馬寄存於城南,不得攜帶入城。洛秋彤和祖悲秋將車馬托與一處農家,立刻興致勃勃地隨著這群談笑風生的天山弟子大步邁入了定鼎門,來到了著名的天街。

祖悲秋踏上這條長八裏,寬一百步的天街,隻感到清晨的太陽照在細沙鋪成的地麵上,耀目生花,令他頭昏腦脹,虛汗叢生。他四處一望,這寬闊得令人難以置信的長街上雖然人來人往,車馬密集,卻仍然讓他感到一種無法說出口的空曠,就仿佛一位長居洞穴的侏儒,突然間闖入了一座巨人的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