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創造散播紅粉八卦的機會。
弄影極輕蔑地睨了我一眼,當我是人事不懂的小鬼,然後鼻孔微微扇動了下,擠出個哼字:“連十裏八寨聞名遐邇的君亦清都不知道,小不語果然是固陋得很呢!”
我發誓我和這小美人八字不合,她處處刁難我,難道就因為幼時我曾經滿寨子裏宣揚笑話過她是尿裏澇的尿床鬼?
“弄影,不語還年幼,不識得亦清也在情理之中。”飛雪站出來替我說了句公道話,可惜我不領情。
“既然姐姐們認得此人,我們何不過去一處,也好湊個熱鬧?”盈上抹無害的笑容,我已率先下坡向那少年一行人所在走去。
身後飛雪和弄影齊聲喚我回去,我隻當聽不見,故意把身上的環配搖得丁冬互擊,清脆迭越。
快要挨近少年的白馬時,馬隊裏一個漢子注意到我,蹙了下眉頭,扭頭和他家少主附耳說了幾句。
白馬少年輕轉過頭,一雙欺霜勝雪的冷眸刹那凝在我的臉上,姿態仿若山濤間端立雲巔的天人。他的眸光中寒星點點,凜然幾許睥睨狂傲。
我不是飛雪和弄影,也不是方圓十裏八寨▂
“這馬名喚千裏一盞燈,君家少主,我說得可對?”
照夜白一聲長鳴,馬背上的君亦清瞬間變了臉色,俏臉冷凝,眼神沉屙,宛如冰雕。他手中的馬鞭揚了又揚,最終抑製住,垂了下來,默默點頭。
“千裏一盞燈,一字未差。”
章台階上露
第三章 章台階上露
蘭芷衡芬香滿徹,
階前亂紅迷芳蹤。
川原飛花,綠歧青山半點露在天外,浮雲流光,將天與地之極籠入氤氳。
賽花會之後,君家少主將那匹黑額點紅的千裏一盞燈讓與我,稱這馬讓他輸了陣,他決計不留之。我欣然接受,當天把馬兒牽回家給美人爹爹過目時,他站在院子裏怔了好半晌兀自不信。
從此之後,隔壁家的鐵牛每每牽黃牛走過時都要流著口水注視那馬兒一陣方罷,我坐在樹蔭下,悠然欣賞他眼中的豔羨之情。
君亦清自從將馬送給我,總是時不時騎著照夜白跑來花家寨串門。名曰踏青,實則是為了找機會搏回麵子,將我的囂張氣焰徹底打壓下去。
不過自他的身影隔三差五出現在花家寨以後,我在寨子裏的身份地位也陡然彪升不少,儼然成了年度最受歡迎人物。不論我走到哪裏,人人都是笑臉迎送敬為上賓,就差黃土鋪路淨水潑街,再灑點花瓣墊腳了。
天曉得在這之前我所過之處還是家家閉戶雞飛狗跳,這如今絕對應了那句水漲船高的老話,托賴著君家寨少主這位美少年做靠山,我也跟著體味了下風光無限的暢快。
美人爹爹看我整日裏得意洋洋的樣子,搖頭晃腦地歎說這回可真真是‘小人’得誌,讓我充了回大尾巴狼。
無獨有偶,寨裏的花季少女們突然沒事都跑來我家門前站一站,靠一靠,隔著籬笆往裏張望幾眼。偶爾進門來找娘親討教針腳,眼睛卻離手裏的針線活八丈遠,捧著滿盒子新做的餑餑嘴上說是讓我嚐個鮮,我真拿起來吃幹淨了,臉上反而透出失望。
二花姐妹看我的眼神也從最初的不屑到柔情似水,我不止一次地懷疑過飛雪的眼瞼或許真能眨出水來,形同井噴。
君亦清依舊一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高傲樣,不過在飛雪的熱情攻勢下,這座小冰山也逐漸呈現了融化的趨勢,就連看她時的臉色也如三月春風解凍般溫暖,可是一轉頭麵對我,就立刻變得隆冬早霜般寒冷刺骨。
如此明顯的差別待遇,士可忍孰不可忍,我高呼要求階級平等,可人家君少爺的眼神明確視我若洪水猛獸,徹底無視我的合理抗爭。
過河拆橋的本事,天下莫過此人一等水平。我嚴重唾棄這種行為,順帶也唾棄了下他的人品。
花弄影看我越發不順眼起來,可能是嫉恨她姐姐又不好發作,一股腦都發泄在我的頭上。我思前想後覺得不劃算,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