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
抬手放到嘴邊,我咳了一聲,沉聲提醒麵前這位大美人:“啊,那個,莫憂姑娘,我才是你該好好招待的人,請別調♪戲我家妹子。”
莫憂回頭對我柔媚一笑,掩口道:“這位姑娘說笑了,姑娘的易裝騙得過旁人,卻瞞不過奴家的這雙眼。奴家雖是生在胭脂隊裏,但也算見識過不少男人,奴家身邊這位公子雖然穿了女裝,但眉宇間卓然不凡的氣度,又怎會是脂粉女流?”
莫憂姐姐,您這拍馬屁的功夫真乃女中豪傑,佩服,佩服!我在心底一聲讚歎,若是我也能有她那張巧嘴,或許平日裏能少挨些簡荻的欺負。
想歸想,我看著莫憂一邊嘴裏馬屁不斷,一邊上下其手地亂摸簡荻,終於不忍再被這麼視覺淩虐下去,抬手指著麵前的兩人,顫聲說道:“你,你們,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她咯咯連聲嬌笑,笑得一陣花枝亂顫,“柔若無骨”地從簡荻身上移開後,驀地收斂了滿臉笑容,正色道:“二位今日既然搭了奴家的花船,還是將實話說了吧?否則奴家的心裏可真不塌實呢!”
“說,說什麼?”我被她問得一怔,隨即打起馬虎眼,“哈,哈哈,想不到在這江偃也能尋到如此風流快活的去處,姑娘的花船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哪!”
她唇角一挑,望著我也不答言,直盯了半盞茶的工夫,我衝簡荻打個眼色,示意他該張嘴時就張嘴,可惜他端坐一旁,對我視若無睹,選擇性失明了。
……好你個小屁孩,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誒——!莫姐姐所料果然不錯,我並非男兒身,對麵的那位‘姑娘’也不是真正的女紅妝。其實我與他……我與他私定終身後花園,但是他出身寒微,隻是個走街串巷的賣油郎,因此我爹爹他抵死反對我與‘簡狼’的這樁婚事,還將奴家好一頓毒打。嗚嗚嗚……奴家沒了辦法,隻得與‘簡狼’約定在那月黑風高的夜晚私逃離家,打算等生米煮成熟飯以後……再回家給爹爹謝罪,想來到那時,爹爹雖氣,但也沒有法子了……”我嘴裏飛快地胡扯出一段賣油郎獨占花魁梁山伯苦戀祝英台的混搭版,聲情並茂地講到最後,連我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簡荻端著茶杯的手不停地顫唞,看他嘴角眼眉都在一抽一抽的,不知是氣到沒話說還是憋笑得萬分辛苦。我怕他一時忍不住穿幫,咬牙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把,眼淚立時擠出眼眶,我一聲悲鳴撲倒在矮幾上嚎啕起來:“奴家那短命狠心的‘簡狼’啊——!!”
莫憂伸手將我扶起來,掏出絹帕陪著我揩眼淚,邊哭邊說道:“妹妹快別傷心了,你的簡……郎不是還好好坐在這裏嗎?原來妹妹是這樣苦命的人,大好的姻緣不能成善果。說起來咱姐妹同是苦命人,當初姐姐所愛非人,被情郎狠心拋棄後更被賣入煙花之地,落得如今這整日裏對著臭男人賣笑諂媚的下場。妹子比起姐姐來,倒要好上千百倍呢!妹子的簡郎對妹子一心一意,實在是難得的癡情人……”
莫憂說著,不忘用眼角睒了睒簡荻,雙頰浮起兩片桃紅,實在是非常良好的職業習慣。
我幹嚎兩聲不見眼淚,立刻裝出一臉虛弱,西子捧心狀說道:“原來莫姐姐的際遇如此淒苦,想咱們這些女人也真是活得艱難……不瞞姐姐說,今日我與簡郎冒昧誤登了姐姐的花船,也實在是事出有因故意為之……蓋因,蓋因咱二人的行囊前些日子被那雞鳴狗盜的宵小之輩給盜去了,害得我們連日來風餐露宿,連口湯飯也不曾好好吃過……”
“妹妹不須多言了,我這就叫丫頭們備下細點,妹妹和簡郎先壓壓底。等咱們的船到了地方,我再為兩位尋一個落腳的去處,隻是不要嫌簡慢了才好。”莫憂說著,對蹲在一旁的白衣小鬟睇個眼色,那丫鬟恭身退出艙去,片刻工夫便端來了一隻紅漆荷葉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