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2 / 3)

活死人一旦有了生的意識,就會變得不再聽話嗎?

那麼,我要親手揉碎她心中最後的殘存,讓她徹底成為我的……成為我的,什麼呢?

傳報的宮人驚懼地回稟,她在香柏殿裏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私會,那人給了她一粒丸藥,她想也沒想吞了下去。

什麼!?

啪一聲,我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酒水混著血水滴落在錦袍上。

竟有人將櫟煬皇宮視作無物,那人是誰?給她的又是什麼?

是……毒藥嗎?

不!

我還不許她死!我還沒有準許她死!!

心底掀起狂熾的怒火,我點起禦林軍,衝去禁錮著她的香柏殿,她在長窗下與那人有說有笑。

她竟在笑!

看著浮白月色下她的笑容,我的心中驀忽劃過似曾相識的感覺,快得一閃而過。

亂箭成雨,將那枯顏老者釘死在宮牆上,我下令將那具屍身倒掛去飛廉台上,正對著香柏殿的長窗。

我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沉寂之外的神情,卻獨獨沒有我要的。抽出長劍,我一劍揮落,斬斷了她的滿頭白發,亦是斬斷了她這一生的情絲。

將前塵往事,一劍割舍,要她永遠都無法再追憶。

王圖霸業,功名半紙,天下一統歸於櫟煬,從此再也沒有了醒月和東皋,經曆了烽火硝煙數年征戰,河山已是滿目瘡痍。

我隨手翻檢著桌案上的詩冊,一張紙自書頁夾角中翩然落地,我撿起紙,看到上麵幾行娟秀的字體。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

紙下,是我未曾作完的詩,如今已被填補完整,兩種異樣的字體交織在一處,襯著斑駁血痕,滿目蒼涼。

二十弱冠解書劍,五陵風流出少年。

杯酒高歌輕紅袖,一壺能更幾回眠。

鳳陽戰鼓如蟄雷,驚破含章流雲亂。

西出玉門非吾土,馳行蒿裏無人煙。

玉釵敲斷金鈿冷,鐵甲凝霜青鋒寒。

陣前擲碎琉璃盞,金戈揮斷五十弦。

願使丹青酬碧血,不辭鏡中凋朱顏。

她悠然枕在窗下,望著宮牆一角繁密的重瓣玉蘭,忽地綻出笑顏。

我走到她的身邊,枕在她的膝頭。

洗天池畔綠水漣漪,她躲在蘆葦叢蒿深處,我轉身的瞬間,陽光照耀在她的臉上,那時的笑容,亦如此刻明媚。

我緩緩闔上雙眼,雙手,不覺握緊她的指尖。

人生若如初見,爭若不見。

韶華燈滅,風起,雲散,將這一生盡付……

落花繾綣,你一笑,醉了紅顏,碎了前緣。

是誰在反彈著幺弦,對酒當歌,留下相思複牽連。

細雨霏霏,雲樹繞堤,繚亂了心醉,不問這一生是與非。

就讓時間停頓在那一年,那一天,我從菱花鏡裏望見,你展露的笑顏。

後記——八大山人飛花探班記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時值《飛花濺玉錄》順利殺青之際,八大山人前往影視基地探班,順便帶去了二斤醬牛肉,一壇女兒紅。

某八沒有想到,因為連月來封閉拍攝,導致了所有演員們早已視肉如命,見酒輕生,於是一場醬牛肉遭遇了女兒紅所引發的風波,頃刻間席卷了飛花劇組。

片場大燈高吊,攝影棚內溫度高熾,穿著厚重複古戲服的演員們汗流浹背地在攝影機前走位,整個劇組忙得熱火朝天。某八見此地不宜久留,索性帶著醬牛肉和女兒紅坐到場景外的空地上,邊吃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