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上前一步:“大丫鬟讓我洗茅廁,我不願意。”
喜兒其實也早就看見站在後院中的水淼淼了,隻是微微露出一絲驚訝,便又恢複了正常:“大丫鬟安排你幹活,你為什麼不願意?你難道不知道,丫鬟必須聽從大丫鬟的命令嗎?”
“我知道。隻不過,”水淼淼停了停,“明明就有固定的人洗茅廁,為什麼突然換成我?”
“大丫鬟有調配人手的權利。”喜兒解釋道。
“那麼,所有人都將自己的活推到我身上,也是有這個權利了?這個七王府,就是這麼待新來的下人的?”水淼淼一點也不懼怕的樣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喜兒想起第一次見麵時,她明明乖巧如娃娃,一句話也沒有,可是這個時候,倒是伶牙俐齒起來了。
到底哪個才是她的真實麵目?喜兒起了興趣。
“字麵意思。該我幹的活,我自然會幹。但是強加在我身上,想要整我的,那就不行。”
“是嗎?”
“王爺!”有人驚呼出聲。
“參見王爺!”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迎向宇文宣來的方向。隻有水淼淼如同個柱子一般,杵在了那裏。
宇文宣雙手背在身後,麵無表情得走了過來。他倒也沒責怪水淼淼見了自己不下跪,而是問道:“我這個七王府,讓你覺得委屈了?”
進了齊王府這麼久,還是水淼淼第一次見到宇文宣。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自己竟一次也沒碰著他,即便是幹活,也隻是有人傳話,但是兩人從未打過照麵。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
這半個月不見,水淼淼總覺得,宇文宣,好像和剛開始,有那麼些不同了。
如果非要說是哪裏,大概就是眼神了吧!原本淺褐色的眸子,像是染上了一層冰霜,愈發淡得讓人無法接近。
“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熱鬧得很嗎?現在一個個都啞巴了嗎?”宇文宣聲音並不大,可是卻有不怒自威的感覺。
“王爺……”喜兒剛想開口,將這件小事化無,便被宇文宣截了話。
“喜兒,你不要說話,這事與你無關,”說完,宇文宣又將頭轉向了另一邊的水淼淼,“你應該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場的眾人,都頗有些驚訝。因為除了在長輩麵前,七王爺對誰都是自稱“本王”的,唯獨剛才對水淼淼說話時,用的卻是“我”。
而喜兒早在四王府上,就注意到這一點了。所以當得知水淼淼進府是做丫鬟時,她還很是奇怪了一陣。
“我不服從大丫鬟的安排。”水淼淼簡單明了得說道。
“你倒是很坦白。”宇文宣並不像是讚許的口氣。
水淼淼也聽出他的意思來:“總比背地裏給人使陰的好。”
一旁跪著的水秀聽到這話,又忍不住了:“王爺,水淼淼她,幹活總是偷懶,還老是做錯。今天奴婢安排她打掃茅廁,可是她說什麼都不願意,還指責奴婢是故意針對她,給她派最重最髒的活。奴婢氣不過,才會和她吵了起來,請王爺責罰。”
在七王府待了這麼久的水秀,多少也了解些宇文宣的脾氣,知道他不會輕易責罰下人。自己這個先發製人,肯定會奏效。
水淼淼看著水秀故作委屈的臉,沒有再多說什麼,反正這裏是他們的地盤,隨他們怎麼胡編亂造,自己一張嘴,總是說不過他們的。
“水淼淼,跟我到書房來。”宇文宣扔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後院。
眾人都麵麵相覷,有些沒有料到宇文宣會丟下這樣一句話。
囂張的小丫頭
水淼淼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讓自己去書房?這又是唱的哪出戲?如果要處罰自己,在這裏就可以了啊。何必還要單獨跑到書房去?
“淼淼,你還去趟書房吧!”喜兒走了過來,對還在發愣的水淼淼說道,“我帶你去。”
水淼淼點了點頭。
“淼淼。”身後傳來紅棗擔憂的聲音。
“我沒事。”水淼淼轉身朝她翩然一笑,好讓她不要擔心自己。
書房裏,宇文宣已經在書桌前坐下,等著水淼淼的到來。
沒多久,喜兒就在前邊帶路,將水淼淼引了來。
“你先下去吧!”宇文宣對喜兒淡淡說道。
“是。”喜兒退出書房,並將身後的門給帶上了。
書房裏,靜謐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水淼淼不知道宇文宣將她單獨叫來是何用意,便緊閉嘴唇,等著對方先開口。
而宇文宣則看著麵前粗布衣裳,麵容有些憔悴的水淼淼,陷入了沉思。其實,從水淼淼進府的那一天起,她的一舉一動,就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包括她如何被其他下人欺負,如何從隱忍到反抗。
雖然雙手因為幹活兒變得粗糙,皮膚也因為勞累而有些憔悴,可是讓宇文宣想不通的便是,為何她眼神中的那份光芒,始終都沒有褪色過。不管是再累的活,再難聽的話,再冷的臉色,她的眼睛裏,始終都閃爍著那份堅定和執著,好像任何事都不能打破她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