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昂把這花當寶貝似得養著,已經是第六個年頭了。記得是在沈白消失那年,江小溪就在這個辦公室裡看見這花,那時候也像現在這樣,花開的特別的紅,特別的艷。像一團紅色的火焰,比火焰柔和。
她和沈白同學兩年,成為最好的朋友,沈白從高中開始就有在宿舍養花的習慣。輕步走了過去,江小溪嘴角勾起一抹笑,懶洋洋地說:「我好像有點糊塗了。」
沈白在宿舍裡養了許多花,最為得寵的是君子蘭,江小溪從認識沈白開始就知道她不是一個能夠靜得下來做這種事的人。可她卻把那花養的特別的好,君子蘭的花語『君子謙謙,溫和有禮』。那時候沈白定是愛著這花的品性,愛花如愛著那人。
現在,她倒是很想知道,陳子昂養著這花是為了什麼?
江小溪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花,喜慶的顏色彷彿多帶著一份不知名的希望。希望、期待,或者可以說是在等待。這大概就是君子蘭的另一個別有深意的花語,江小溪恍然大悟,「又好像有點明白了。」
陳子昂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不動聲色,不知所謂。
和陳子昂一樣,江小溪是地地道道的a市人,沈白卻不是。沈白在初中畢業後,才跟著父母從c市搬遷至a市。這幾年,江小溪一直在倫敦求學,很少有機會回國,這一次回來之所以選擇在陌生的c市工作,就是為了能夠有機會找到沈白。
她雖然不知道沈白這幾年在哪裡生活,但她一直都知道沈白定是在逃避著陳子昂的。
她轉頭看著一直低著頭看文件的男人,如果不是陳斌婚禮,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沈白。看那天的情勢,陳子昂似乎早已經找到沈白。她以前就告訴過沈白,這個男人心思深不簡單,現在看來他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深沉。
「你很早就找到沈白了,可是你卻瞞著我。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故意利用我假傳婚訊,是為了刺激沈白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江小溪自我分析了一番,見陳子昂仍然置若罔聞,歎了口氣,「我怎麼覺得你比以前蠢多了。」
以前的陳子昂,在所有人眼裡都有同一個模樣,學習好、成績好、智商高。那時候,聽說沈白終於和他在一起後,江小溪就覺得沈白一定會被陳子昂吃得死死的,而且連骨頭都不剩。可是,現在這麼一看陳子昂,她怎麼覺得現在的陳子昂比以前的沈白還要讓人擔心。
突然被這麼評價,陳子昂滯了一秒,一副無所謂地說道:「那又怎麼樣?」
人人都說,萬豪集團的總經理風流倜儻,永遠都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江小溪打量著端坐在總經理的位置上始終皺著眉峰的人,這時候的他多了幾分萎靡。他正抬著頭越過她看著那盆弔蘭,硬是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她已經不是以前的沈白了。」
江小溪聽得一愣,過了這麼多年,人不可能不變,在陳斌的婚宴門口雖然隻是匆匆地一瞥,但是她還是看清了沈白的麵容,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和他們一樣成熟了不少。不解的目光落在了陳子昂的身上,隻見他雙手緊緊地交握在桌上,那骨節白得□人。
陳子昂說:「她現在有了另一個名字。」
「什麼名字?」
「姚芫。」淡淡的語氣,卻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的。
姚芫...
所以這麼多年,他們一直找不到沈白,竟然是因為這樣。
但江小溪還是不明白,往前走了幾步,「可即使是改名換姓,那她也是沈白,這有什麼不一樣的?」
桌上的咖啡,江小溪懷孕所以沒喝,陳子昂想著事情也沒喝多少。咖啡已經冷了,他卻端了起來喝了幾口,苦澀的味道越發的濃烈,讓他想到那天在藥店門口女人無情的臉,那苦澀的味道便不算什麼,「她離婚了,帶著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如果江小溪不是在陳子昂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他,看到他臉上的僵硬,看到他眼底難以言說的悲傷,那麼光憑著他冷若冰霜的語氣,她一定會以為他早已經淡忘了那段感情,而是在向她講述著別人的故事。
隻是,那麼愛著陳子昂的沈白,怎麼會選擇和別人結婚?
高中畢業後,陳子昂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q大,沈白也如願以償地考上他隔壁的大學。江小溪卻選擇出國,大一那年冬天,通過越洋電話,她得知沈白和陳子昂終於在一起了。
那時候,應該是倫敦的上午,剛熬夜完成小組作業的江小溪才剛爬上床鑽進被窩裡,窗外還是一片茫茫大霧。她半睡半醒地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聽著電話那頭沈白喜悅的聲音,由衷為她感動高興,可還是忍不住問她:「沈白,你晚上不用睡覺嗎?」
江小溪努力睜開快要閉上的雙眼,看著床頭的鬧鐘,國內時間應該是晚上十二點。
「不用,不用。小溪,我怎麼可能睡得著,睡不著的。」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陳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