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有恨過你……”鬱慕影打斷他的話,纖長的手指拉開窗簾,讓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而且,你也別指望我會完全原諒你。那個……可是我的孩子……”
“那麼現在來看我是因為你還是忘不了今璦?”白汿的手抓緊了被子,手指關節依稀有些泛白。
“不,和Alice無關,是我和你的事。”鬱慕影一字一頓說得清晰。
白汿一晃神,苦笑道:“我們之間?金聿和羅伶的事都是我做的,現在羅伶毀了容,我已經讓她去了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至於孫雪……古蘇不是前幾天就把人帶走了嗎?你說,鬱慕影,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放了羅伶?”
“怎麼?鬱慕影,我在你心中就是那麼十惡不赦的人嗎?”白汿挑眉,“她一個女人被毀了容,我也沒有必要再為難她。你放心,她以後不會去打擾你和金聿的生活的……”
鬱慕影不知道再回答他什麼。
毀容,這個詞對白汿來說應該是個禁忌的詞,沒有人比他還要能了解這其中的苦痛了,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放了羅伶的。
沉默,就連空氣裏都帶著悲涼的氣息過了好久,鬱慕影才有動作,她從隨身的包裏拿起兩張請帖放在白汿的床邊,語氣誠懇“訂在下個月……要是那個時候身體好了一點的話,希望你能去。”
白汿鳳眸微抬,正好落在那張紅色鎏金的精致喜帖上,眸中的光芒有一瞬間的落寞和悲哀。
“好,我一定去。”男子淡雅的口氣很是篤定。
“那……我就先回去了。”
鬱慕影轉身就要走,在轉身的一刹那,一直修長顯得蒼白的手抓住了她的右手。
緊,很緊,他抓得很緊。
鬱慕影沒有回頭,墨色的長發垂落在她臉上投下濃密的陰影。
“告訴我……那天、那天,在琴房說的話是不是真心的?”
他忘不了,他怎麼也忘不了,那天那張幹淨得純粹的臉龐,笑得溫柔,她說“好”,她明明答應了他的……
鬱慕影的手動了動,卻也沒想著要去掙脫。
“騙你的,都是騙你的。”鬱慕影沒有一絲猶豫地說出口,“那話,即使……要說也是說給Alice的,而不是你白汿。”
她能明顯感覺到抓著她的手的一顫,微微鬆了一下後又抓緊了些。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我不是今璦?”白汿嘴中滑過一絲苦澀。
“第一次你以Alice的身份出現時,我就懷疑了。”
“為什麼?我明明……”
“不是像不像的問題……”鬱慕影唇邊勾起一抹輕笑,似乎知道白汿想要說什麼,“是我對Alice她太了解了……第一,要是Alice真的回來了的話,隻有兩種可能,她會立即來見我,或者……永遠不會來見我。不管是哪種可能,她都不會像你這樣。”
今璦的愛一直都很隱忍,比起她自己的幸福,她更願意看到的是鬱慕影的幸福。
“第二,你作為今璦回來的太過於出人意料了,也太平靜了,很難不讓我起疑心……而且,之前,你還跟孫雪有過來往。其實,我托古蘇去今家打聽過,當年Alice的確是被送到另一個地方療養了,之後的事她也沒查到……”但是她現在知道了,今璦還是走了,這世上再沒一個像她那樣風姿綽約的人存在了,也再沒有一個那樣剜心刻骨愛她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