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在往後的幾十年裏,他都要一個人獨自麵對這樣的哀痛與失落。
日子,或許熬一熬就過了,但是,心呢?
心該怎麼活?
鬱慕影告別了白粥出了白家的時候,陽光正好,雖然逆著光,她卻很清楚地看見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那個男人麵若冠玉,瑰資豔逸,他看著她的眼神寵溺,他全身有著神一樣的光芒,讓她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眼膜拜起他來。
她的眼睛有些潮濕。
踩著步子緩緩走了過去,一步步小心翼翼。
感謝上蒼,這麼多年了,還有這樣一個男人願意等她、愛她。
真好,金聿。
我在我最美好的年華遇見你。
幸好,金聿。
一切還不算晚。
在我最美的年華遇到你。
看到了你的寸陰若歲。
走過我們的天長地久。
俊美的男子向著走到身邊的女子伸出修長的手,然後再緊緊裹住她的手,他說:“阿鬱,走,我們回家。”
從此以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輩子,遇見你,生無別戀,死有皈依。
其實左眉眼那道疤痕完全是可以去掉的,但是這麼多年了,白汿卻一直沒有動過這個念頭。
那道疤對他來說代表了太多的東西。
關於今璦的,關於他的,關於鬱慕影的,太多太多……甚至包括一些難以啟齒的東西。
他們隻知道今璦給了他她的臉,卻不知道她還救了他的命。
當年今璦最後的事這麼多人中也隻有他最清楚了。
那一年白家的反動勢力又開始蠢蠢欲動,他當時正好在國外談生意,帶出來的人也不多,從酒店談完生意出來後他就中了對方的埋伏,他的車脫離了車道,很巧的是當時他正在山道上行車,這樣從高高的山道上摔下來他心裏自然清楚會發生什麼。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努力從車裏翻出來,整個人也順著山坡滾下,嶙峋堅硬的大大小小的山石劃破他的衣服,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臉毀了。當時白汿也沒有想太多,那種情況下能保住命就已經很不錯了。
至於後來怎麼見到今璦的,至今他已經記不太清了。經過那一次驚心動魄的車禍,他迷迷糊糊中就失去了意識,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一張幹淨的床上了,身上的傷也都被包紮了。
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今璦。
當時他見四周無人,便摸索著出去了,在那片蓮花前他見到了拈花一笑的今璦。
翩翩公子,溫雅如玉,這是他對她的第一印象,以至於以後的多年裏他都沒有能忘記這個清邪俊朗的……女人。
雌雄莫辨的人白汿以前也見過不少,但是卻沒有見過這麼像男人的女人。
知道今璦是女人還是幾天後他親自從今璦的口中聽到的。
她說他是她出去散步時無意中發現的,當時白汿的警惕心很重,雖然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麼原因救了他,但至少他明白要是沒有她的幫助,他就算躲過了那場車禍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然後她說她是因為在養病才住在這個地方的,周圍環境優雅靜謐,的確是是個適合養病的好地方。
接著她又說了一句,她是女人,在他微微詫異的目光中她很平靜地笑了笑,如蓮花般聖潔優雅。那天他們談了很久,最終的談話在今璦的一句“我喜歡一個女人”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