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聿和鬱慕影結婚的這一天他來的最晚。
當時的他修長卻瘦削的手上握著是那天鬱慕影放在他枕邊的兩根玉簪,他坐在輪椅上,俊美的麵容安詳,微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幽幽地散落在他完美的兩頰。
一切都結束了,他輕輕地閉上雙眼。
鬱慕影,我祝你和金聿,百年好合。
金聿和鬱慕影的這場遲來的婚禮是在新年伊始的時候舉行的,用藤諾這姑娘的話說,開年大吉。
開頭就順了,後麵自然差不到哪兒去,討了這麼個好彩頭,金聿和鬱慕影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努力籌備著婚禮。
就在婚禮前的一個星期,出了一點狀況,主要不是金聿和鬱慕影的事,是今蘇羽。
今蘇羽發病後開始高燒不斷,這期間,鬱慕影好幾次放下手頭要做的事去醫院看他,但是都被Daiy攔下了。
她說,Slice不想她見到這樣的他。
鬱慕影對此也無可奈何。
今蘇羽在高燒了三天後終於醒了,而鬱慕影也在這天終於見到了他。
讓人意外的是,他醒來後問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是誰。”
不能不叫人驚訝。
就這樣,今蘇羽因為一場高燒忘記了那個他曾經愛了很多很多年的女人。墨氏的醫術說,這叫選擇性遺忘。
人在最脆弱的狀態下會選擇忘記讓自己痛苦的東西,而今蘇羽選擇了遺忘鬱慕影。
鬱慕影對他來說,是一生痛苦的開始,他心中永遠醫不好的疤。
這樣的結局對他、對她,甚至是其他很多人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便忘了吧,與其守著對彼此來說都是痛苦的記憶,不如就此忘了,還給彼此一身輕鬆。
本來因為今蘇羽的病再加上失憶,金聿和鬱慕影結婚這天他原本是可以不來的,但是最後他還是出現在了婚禮上。
以一個祝福者的姿態在她看不見的角落默默祝福著她。
或許以後再也不會見麵了,再說,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他怎麼能不來呢?
“你到底還是來了。”
一個男子的聲音傳到今蘇羽的耳邊,他循聲望去,偌大的教堂最後的幾排坐著一個男人。
孤零零的背影。幾乎絕大部分的親朋好友都聚集在前麵,隻有他一個人孤單地坐在後麵。
靜默而憂愁。
一股落寂感生生地湧上今蘇羽的心頭。
男人轉過頭來,朝他微微一笑。
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這是……白汿。今蘇羽心下一驚。
再次看見那張今璦的臉,今蘇羽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同樣朝他一笑。
他應該恨他的,他利用了他,他傷害了鬱慕影。
但是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恨他?這些年他做出的傷害鬱慕影的事也不比白汿少。
而且,在今天,他們這兩個男人都將失去生命裏最重要的一個女人。
上天還是公平的,這是對他們所作所為的懲罰。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白汿繼續說著,“還是放不下?”
他挑眉看向今蘇羽。
今蘇羽一愣,稍後轉了一下輪椅移到白汿的身邊,他的動作很輕,生怕打擾到前麵的一對璧人。
“已經無所謂什麼放下放不下的了……”他笑,“過幾天我就走了。”
“走?去哪兒?”
“去國外……順便去拜祭一下姐姐。”
“所以為了能讓她安心,你就演了失憶那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