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寧不以為然地笑笑:“都是一家人,說什麼空手不空手。”
你們自然是一家人,可我總是新來的!
白語茹腹誹,可羅寧已經這麼說了,她也不好駁他。
兩人穿廊進院,路上羅寧跟白語茹介紹了二哥叫羅慎,二嫂叫蘇文芮。
他們到的時候,蘇文芮正陪羅慎在園子裏曬太陽說閑話。蘇文芮坐著,羅慎在躺椅上斜躺著,明明已經季春天氣,他卻還蓋著厚厚的被子,看來的確病得不輕。
看到她們到來,蘇文芮臉上雖還淡淡的,羅慎卻明顯高興起來:“老三,二哥這身體不爭氣,你大婚也不能參加,還勞你來看我。”
接著又對白語茹說:“你就是弟妹了吧,我們老三性子擰,有什麼不是之處,你請擔待點兒。”
這話一出,白語茹他們頓時知道了之前他們兩口子說的是什麼閑話。
蘇文芮笑笑:“你們別怪我多嘴,謹之也是關心老三。”
白語茹忙說:“怎麼會。”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此刻這小院人後體己一般說起來比之之前在大廳自然不一樣,而且羅慎說得坦誠真摯,很難引起人的惡感。
羅慎對她笑了笑,又轉而對羅寧說:“我剛才雖為你說了話,卻也要批評你。我知道,現在你們這些新學生都提倡自由戀愛,可弟妹既已經在這兒了,就別委屈了人家。再說,老規矩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彼此知根知底,也是模樣性子都打聽清楚了,雙方家長都仔細合計過合適不合適這才定了下來的。就比如我跟你嫂子,成親前不也沒見過,此刻又是怎麼一番光景,你也知道,雖然因為我這身體不爭氣做不到夫唱婦隨,琴瑟和諧,我們卻是從來也沒紅過臉,相敬如賓這四個字也配得上了吧。”
“二哥……”
羅寧有些不同意見,還想寬慰二哥有關身體的事,羅慎早就猜著了他要說什麼,又笑了笑:“你那一套我早知道了,不過是什麼解放思想,自由戀愛的事。我這身體我自己也知道,並從來沒為此困苦過,隻是委屈了你二嫂罷了,總陪著我這個病秧子,不過我想你二嫂大抵也是樂意的。”
說著他抬起手來抓住了蘇文芮的手,深情地看向她說:“文芮,能娶到你,這是我今生最幸運的事!”
蘇文芮腮上飛紅,輕輕掙了掙手:“老三和語茹都在這裏呢。”
羅慎淘氣地抓住她的手不放:“我就是要讓老三他們看到,然後羨慕我們有多幸福。”
蘇文芮聞言,柔和的看進了二哥的雙眼,不再掙紮。
這種伉儷情深的畫麵嫻靜好看,一時間白語茹倒真心羨慕起來,羅寧心裏頭隻感歎二哥二嫂幸運,也不便說什麼。
羅慎、蘇文芮都是識大體的人,自然不會一直這麼忘我的對視下去,很快他們就錯開了視線,隻是握在一起的手卻未曾放開。
羅慎又對羅寧說:“我知道,因為你是被騙回來的,所以心裏頭難免有些兒不平氣,可其實弟妹不還是跟你一樣,通實被瞞在鼓裏?你隻顧著自己生氣,也要考慮考慮弟妹的處境才是,她孤身一人嫁到我們家,唯一的依靠就是你這個夫婿,你卻這番做派,不是寒了人的心?”
羅寧瞟了一眼白語茹,心知二哥這話是不差,再加上洞房門口大嫂那麼一通話,她的確受了不少委屈,難為還能忍住,剛才又為他說了那些話。
這麼一想,羅寧心中不由便柔軟了起來,再想起來,她其實不過才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正是爹寵娘嬌的年紀,何曾遭過這樣的對待?
羅慎看他麵色緩了,又加了一把力說:“別的不說,這人是雲揚推薦的,你二嫂親自把關的,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