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市長?”淩未吐出來後好像舒服了些,他閉著眼,任由賀朝陽將他扶到了床頭。賀朝陽心地將人放好,不顧自身的汙穢,先把淩未的襯衫給扒了下來。
淩未皺了皺眉,扒著衣襟的手緊了緊,直到賀朝陽好言好語的哄了兩句,才沒有將賀朝陽踢到一邊去。
賀朝陽將淩未的襯衫丟進浴室,又把自己身上的襯衫脫了,這才倒了杯溫水給淩未漱口。
“喝一點牛奶吧。”房間裏沒有醒酒茶,賀朝陽端了杯牛奶過來。
淩未漱了口,看了看牛奶,又看了看賀朝陽,默不作聲地將牛奶喝了下去。
賀朝陽收了杯子,給他送上溫開水,又到浴室擰了毛巾給淩未擦了手臉。等一切都收拾停當,他才進浴室處理沾滿了淩未嘔吐物的衣服。以賀二少的脾氣這兩件衣服直接扔進垃圾桶就算完了,但是淩未在外麵,他不知道淩未是不是還要這衣服,而且以淩未吃飯都要發票的性格,如果把衣服直接丟了會不會被視作大手大腳不會過日子啊?
賀朝陽越想越苦逼,拎著衣服拿了蓮蓬頭衝掉穢物,忍著刺鼻的味道賣力地為淩市長搓洗起衣服來。
其實洗衣服也沒什麼難的,賀秘書一邊洗一邊安慰自己,想到外麵是他心心念念的愛人,這從來沒做過的洗衣工作也變得溫馨可愛起來。
淩未不知道他在浴室裏忙活什麼,一躺下就覺得旋地轉,看來今真是喝多了。身在官場有太多的事情由不得自己,淩未也不知道他怎麼會走到今這一步,但是不從政,其他的出路已經堵死,就算想去學校教書也變得不現實。
走一步算一步吧,淩未閉著眼,忍著腦袋裏的暈眩,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賀朝陽洗完了衣服,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這東西可以交給酒店幹洗。
豬腦子!一碰到淩未智商就直奔負數,房間裏沒有吹風設備,賀朝陽將衣服扔進袋子交給服務員去烘幹。
多做了無用功,賀朝陽也覺得很無語。
走到床邊,看到淩未熟睡的麵容,賀朝陽的心情又有些雀躍。
此時此刻,能守在他身邊,多好。
或許是醉酒的關係,淩未的眉頭微微擰著,臉上的潮紅未褪,賀朝陽看著看著,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
淩未的皮膚不錯,觸感溫潤,因為出汗的關係,摸上去有點澀澀的潤滑。賀朝陽越摸膽子越大,手指輕輕地,遊移地,摸到了淩未的嘴唇。
淩未的嘴唇很薄,有人長著這麼一副嘴唇的人很薄情,但是賀朝陽卻不這麼認為。很多年前自己仗勢欺負了淩未,當時淩未的目光恨不得能殺死他。可是當賀家被政敵構陷,風雨飄搖之際,作為事件見證者之一的淩未無論被怎麼威脅利誘,都堅持了自己的操守。
他沒有因為私怨為賀家的政敵做假證,也因為他正直無私的堅持,讓賀家在政敵的全力絞殺中重見了一線生機。
而淩未,卻因為得罪了貴人,被投進大獄。
政治角力就是這麼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戰爭一旦開始不到分出勝負就絕不會停止。
也因為如此,不管賀朝陽多麼想把淩未撈出來都不能輕易動手。
政敵在做最後的撲殺,一旦對淩未表現出親近的動作,賀家與淩未都麵臨傾覆的危險。
隻是他等得起,淩未等得起嗎?
當風雨漸歇,政敵覆滅,賀家也元氣大傷時,賀朝陽第一時間跑去見淩未。淩未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然而那清亮的眼神,那錚錚傲骨卻始終不變。
對於賀朝陽的愧疚,悔恨,感謝,淩未隻是淡淡地看著他,:我做得這些和你有關係嗎?
你救了賀家。賀朝陽訥訥道。
淩未看著他,目光中帶著諷刺,我不是救賀家,我隻是在實話。
我,我……看著平淡的淩未,一向高高在上的賀市長卻不出話來。
淩未,我喜歡你。見淩未要走,賀朝陽急了,他對著那雙清亮的眼睛出了埋藏在內心的話,我是真的喜歡你,一輩子想跟你好的那種。
哦。淩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你……你不和我點什麼嗎?賀朝陽扒著欄杆,心急如焚。
那又怎樣。
是啊,那又怎樣。
賀朝陽撫著淩未的嘴唇,露出一記苦笑。
那又怎樣。這是上一世淩未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句話。
就在賀朝陽費盡心力疏通關係,打算將人撈出來好好將養時,淩未卻在獄中出了事。
是政敵的死士看到他為淩未付出全部的真心時,覷準機會給了淩未致命的一擊。
這一擊,直接擊穿了淩未的心髒,也徹底擊毀了賀朝陽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