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1 / 2)

。”

前兩天下過雨,好在溫度並不高,直到出了城我嘴都沒合上。葡萄更激動,趴在馬背上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拍著,小屁股動來動去,嘴裏還叫著,“駕,快駕!”

可惜那馬很淡定,腳下步子一點不亂,依舊不緊不慢的前行。走出去一段,就是大草原。大胡子調轉方向夾了下馬腹,快速奔了出去,我策馬跟上,心裏很是舒暢。

兩個人在一雙兒女的歡呼和尖叫聲中奔了片刻,大胡子漸漸慢了下來。我一直未停,半伏在馬背上一路向前。風吹得頭發都有些散了,但開闊的視野,清新的草香,飛翔的感覺讓我有些迷醉。

快活的跑了一大圈,掉頭跑回去,接近大胡子的馬時放慢速度,笑著高聲道:“知道我什麼時候學會騎馬的嗎?”

“我第一次騎馬出門是去那邊的雪山,我圍著山跑了大半圈,你猜我找到了什麼?”

大胡子沒搭話,隻是表情柔和,桂圓兒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襟小心翼翼,葡萄坐在最前麵咧著嘴大笑大鬧。

我也沒再說什麼,出來跑這麼一趟,心裏也更明白了。比如喜歡的不喜歡的,比如放得下放不下的,再比如馬背上曾經的將軍能目光柔和的看著我和孩子,不管感情有多深,總歸是分不開了。因為他能半夜起來給孩子把尿,能把兒子往肩上一放逗他開心,能在我失控的時候給我一個還快結實的胸膛……也許這些別人也能做,我卻不想再費力去尋找。我懶,也許懶的背後還有一些我不願深究的東西,比如愛情?比如親情!

沒有婚禮,沒有訂婚的任何東西,可還是過到了現在。有時候想,除卻掙脫炮灰所掙紮痛苦過的,我也是個幸福的人。我有追求的事物,有可以為之繁忙的人,有可以掛心的人和事。那個遠在京城的柳瑩玉,我曾經的朋友曾經的情敵,她也許依舊渾渾噩噩,在麵臨死亡的時候也許連個除自己以外的擔憂都找不到,好在我每次都有人可以擔心。一開始擔心自己,接著擔心恬妞,擔心大胡子,擔心孩子……最近能讓我掛心的人越來越多了,該找個喜歡的地方,給生活一個好的開始。

有馬蹄聲傳來,我看過去,耳中聽見大胡子問:“你找到了什麼?”

我笑笑,“找到自己了唄。”

烏蘭勒住馬停在我麵前,有些氣喘的說:“比馬,若是我贏了,多吉大哥就是我的。”

大胡子的臉瞬間就黑了。也是,一個大男人,被人當作泥玩一樣來賭。我擺擺手策馬奔出去,頭也不回的喊:“烏蘭,該幹嘛幹嘛去吧,姐很忙,沒功夫陪小孩子玩。”

大胡子的印章還在我手裏,這讓我很安心。收拾了家裏的東西,給恬妞和喜樂留了足夠的銀子周轉店麵,趁著天氣好準備啟程回中原。北國雖豪放,可我還是想找一個江南水鄉,最次也要一個四季分明的地方。在這邊繼續生活下去,葡萄身上一定匪氣橫生。

意料之外的是,大胡子看著我忙活什麼都沒問。一掖情事過後,我耍懶趴在他身上不下來,劃著他的胸口問:“相公,你那個印章,蓋了戳就能提銀子嗎?”枕邊風,是女人一生不能放棄的事業。

“嗯。”

“你那什麼房子院子,在什麼地方?”

“老家。”

我眨巴眨巴眼裝可愛,“那有人看著沒有?安全不?最好找個值得信任的人看著,要不你把文書給我,我幫你看著?”

大胡子半天沒說話,我欲再勸,卻聽見他說:“你放心,那些是我早想好的。過日子,也沒什麼不好。”

我驚訝的抬眼,對上他平靜又帶著溫情的視線。

他一隻手劃著我的背說:“女人,膽子太小。”

我鼻子發酸,“還不是給嚇的。別人家的媳婦都呆在後院想著繡花打扮,我若那樣……算了,我這人就一點好,做人大方,過去就過去了,我要一件一件都計較,早就氣得吐血了。”

大胡子嗤笑,“收拾東西作何?”

“離開這啊,我本來就沒準備在這生活,當初不知道為什麼買了店麵。”

“店留著吧,多一處也就多一個落腳的地方。”

“嗯。”我側臉在他胸口,望著一片夜色心情安穩,不知道哪一根神經又搭錯了,我開口說:“胡子啊,你好像從來沒說過你愛我。”

我沒期待他能回答,昏昏欲睡的時候卻聽見他歎聲說:“再生個核桃。”

沒問為什麼是核桃,照他的邏輯,多半是核桃夠結實。迷迷糊糊的捶了他一把,酣然入睡。

夜裏做了個夢,大胡子拿著那雙布鞋眉頭緊皺,往我懷裏一扔說,破了,再做一雙。

我顛顛的接過去說,領命,爺您等著,一會兒就好。

於是穿針引線,於是一頓忙活。景色一轉,不知道怎麼又跑出了三個孩子。我仔細數了數,確實是三個,還有一個和大胡子八分像的男孩子,跟在桂圓兒屁股後頭吮著大拇指,站都站不穩,還晃悠悠的偷偷往桂圓兒身上抹口水。我想,再有一個孩子,似乎也還不錯。那些我孕期沒有享受到的,便能一一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