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正議論紛紛,她開門才停了,圍上來打聽內情,這當中有真關心裴家的,也少不了幸災樂禍,林五娘便是其中之一,梅錦暗歎口氣,搪塞了幾句離開,找到長喜把事情說了一遍。
裴長喜和裴長青關係一向不錯,他娘和萬氏也走得近,母子正在家中議論此事,見梅錦找來求助,當場二話不說便應了。梅錦道謝,回到家中。
當晚萬氏頭疼的老毛病犯了,梅錦陪在邊上悉心服侍,又百般寬慰,一夜無眠,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知道裴長喜出發往鈞台縣去了,便告訴了萬氏,萬氏這才稍定下神,焦心如焚隻等著萬百戶過來商量應對之策。
馬平到鈞台,走得快一個來回也要一天一夜。裴長喜趕到鈞台找到了萬百戶,萬百戶聽得外甥犯事,當即上路,隔日半夜趕到,睜著眼到天亮後,胡亂洗了把臉,第二天便出去走動,黃昏時回來,破口大罵張清智良心被狗吃了。
原來這一天他跑了好幾處地方。先去找了張家。他的本意也並非要賴上張家,隻是想著他家門路應比自己多些,事情既是因張家而起,想請他家助力一二而已,不料張清智卻避而不見。找到小如來,小如來也躲躲閃閃,說當時叫裴長青來,也不過是想借他鎮住對方,沒成想他自己強出風頭,下手又沒個輕重,這才犯了官司,與他並沒幹係。萬百戶聽他口氣,似乎還有些埋怨自己侄兒把事情鬧大的意思,忍住氣,隻得去找幾個往日和自己有點交情的人,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餓,這才回來。
「你找的別的人怎麼說?」
等萬百戶罵完張清智小如來,萬氏緊張地問。
這兩天,裴長青一直杳無音訊,梅錦也時不時地到縣衙附近打聽消息,萬氏更是日夜不得安生,茶飯不思,變得憔悴無比。
萬百戶道:「我找了衙門裡的書吏,據他說,孫家鍋頭傷得不輕。這孫家在順寧縣不是好相與的,被人背後戳脊樑骨的事幹了不少,聽說和不少土官也有往來,這回吃了這樣的虧,料是不肯善罷甘休。這書吏引我見了本縣土官陳大人,陳大人看起來倒是想化解此事,隻是聽他言下之意,若原告孫家不肯讓步,他也不好從中轉圜,長青若被抓住,照了律例,最輕怕也要杖五十,徒刑三年哪!」
萬氏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哽咽道:「弟弟,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出事,我也不想活了,你可一定要想法子救救你親外甥兒啊!」
萬百戶道:「姐,不消你說,我自會盡力。如今沒有別的法子,明日我隻好托人幫我引見,厚著臉皮去求孫家了,隻要他家肯放過,賠多少銀錢,咱都認了。」
「你快去快去!」萬氏不住點頭,「隻要他家肯放過長青,便是要我變賣全部田產也行!」
萬百戶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
☆、第二十回
次日,萬百戶攜禮,在順寧當地一個鄉紳的引介下,找到孫家登門賠罪。等了半晌,孫家人才露麵,見麵之時,說話倒也客客氣氣的,隻每每提及官司,卻滑不溜丟猶如鯰魚,隻推說讓縣官秉公辦案,不管最後怎麼斷,自家也算是給那被打的鍋頭一個說法。萬百戶還待再求情,對方便推說另有客要見,站起來端茶送客,更不肯收下禮物,萬百戶無奈,隻得出門。
萬氏梅錦整個白天都在焦心裡渡過,好容易等到萬百戶回來,得知經過,俱是失望。
萬氏見事情一籌莫展,兒子又不知逃去了哪裡,一時悲從中來,又拿帕子抹起了眼淚。
萬百戶皺眉道:「姐,你哭有勞什子用?我看那孫家恨極了張家,這是遷怒到外甥頭上,見是不能善了了……」
萬氏搶白:「你連哭也叫我哭嗎?他們這是要逼死我。我早就知道張家不是好人家,跟長青也不知道說了幾回,離那張清智遠些,偏他就當耳旁風,如今鬧出了這麼大的事,可叫我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