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不過了。”說著她便收起了剩下的那些瓶瓶罐罐,繼續裝進了自己的包袱裏。
蕭七的手一頓,抬頭問他:“對了,你說你姓謝?叫什麼名字?我叫蕭七,無邊落木蕭蕭下的‘蕭’,七七四十九的‘七’。”
“謝輕。”青衣男子輕輕地笑著,學著蕭七的口吻自我介紹道,“舊時王謝堂前燕的‘謝’,輕羅小扇撲流螢的‘輕’。”
蕭七的笑容僵住。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她死死地盯著這個叫做謝輕的溫潤男子。
如果……她沒有記錯。
當年謝家堡的三公子——那個病秧子的名字,就叫謝輕。
“蕭姑娘,你怎麼了?”阿蓮察覺到這詭異的氣氛,輕輕地問了一句。
“不好意思。”蕭七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朝他們拱手,卻不再正視謝輕,“謝公子,我的朋友還在外麵等我,我先告辭了。”
謝輕微笑著點點頭:“既然如此,謝某也不挽留了。後會有期。”
“告辭!”她匆忙地跳出了車廂。
謝輕安靜地看著她離去。她沒有說“後會有期”,是不想再見他了麼……
羅荊荊看著蕭七出來,隱忍了半天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宣泄出來:“蕭七!你到底在幹什麼!你最好能給我解釋清楚!”
蕭七臉色很難看,幹淨利落地跳上馬:“走!我們先去小鎮找個地方住下,我再與你慢慢說說!”
夕陽下,兩匹馬卷起滾滾塵土。
馬車內的青衣男子看著那些塵土,眼睛裏的神色沉浮,如同琉璃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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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那個男人——是你的夫君?!”羅荊荊聽完了蕭七的前塵往事,又聽完了剛才馬車內的事情,驚呼了出來,被蕭七死死地捂住了嘴。
“什麼夫君?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婚禮!”蕭七咬牙切齒。
羅荊荊掙紮了幾番,朝她眨眨眼睛,示意自己不會再亂叫,蕭七這才放開了她。
“怎麼不是你的婚禮?既然是你拜了天地,那就是你的婚禮!”羅荊荊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蕭七,沒想到你還有被人坑了的一天,真是沒想到啊!”
“胡說八道!”蕭七瞪了她一眼,“就算是我的婚禮,新郎也不是他!當時於我拜堂的,應該是謝家堡的二公子謝逸,可是謝逸早在四年前就被滅門了。”
“這倒也是……”羅荊荊愣了愣,不可思議地看著蕭七:“這個謝家堡就是幾天前那個老頭兒說的被風雨樓滅門的謝家堡?”
蕭七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江湖上當然隻有一個謝家堡。哦,不對,是曾經。”
“所以,那個謝輕,就是謝家堡唯一沒死的病秧子!”羅荊荊又驚呼了起來,又被蕭七捂住嘴。
蕭七頭痛地看著羅荊荊:“大小姐,你別總是這麼一驚一乍的行不行?遲早我要被你嚇死!”
羅荊荊有些憤憤:“明明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消息太讓人震驚好不好?你不動聲色地把一個個爆竹扔給我,我能不咋呼嗎?”
蕭七看了羅荊荊半晌,有些費解地喃喃道:“荊荊,你說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怎麼總是這麼戲劇化呢?”
羅荊荊下意識答道:“那是因為人生本身就是一場戲。”
蕭七震驚。
羅荊荊嘿嘿一笑:“我從別人那裏聽來的。”
蕭七:“……”
夜深,桌上的茶水都已經泛涼,羅荊荊忽然皺眉,像見鬼了一樣看著蕭七,痛心疾首:“可你幹什麼要逃啊?你又沒做虧心事!他也不是你拜堂之人,你逃什麼?”
蕭七一怔,這才發現她的反應的確過激了。她逃什麼?謝家堡一事本就……與她毫無關係,不是嗎?誰都不知道,新娘子的紅頭蓋下的那個人,是她蕭七,或者說是當年的蕭四,不是嗎?想通了這一層,蕭七釋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