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麗人一出,直有人讚出聲來,淮西王身後卻也輕輕的一“咦”。

隻見她緩緩執起一根銀笛,玉指撫上,湊到唇邊,配樂聲立止。就在樂聲止、眾人呼吸一停之間,絢麗的笛聲嘩然響起,婉轉抑揚,奏出萬般繁麗,頃刻間她人轉向哪兒,哪裏便像朵朵繁花盛開,端是美不勝收。

這樣一位氣象萬千的女子,眾人驚歎之餘,禁不住嘈嘈議論。

“此女何人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赫,此乃新到金陵的名伶淩紅苕,暫寄在羅老板的善善坊……”

徐徐的按下最後一個音符,紅苕緩緩走近主座,深深福下,“紅苕拜見王爺、少史。”身姿言語都十分不卑不亢,無有一點青樓女子的矯揉造作。

淮西王點頭,一邊站著的吳德祿道,“起來吧。”

紅苕起身,淮西王問,“你剛才吹奏的是什麼曲子?”紅苕道,“回王爺話,這曲子叫作《雲霞滿天》,是大理的一首民謠,紅苕自將它修改過。”淮西王點頭,“怪道是聽著別有一番風趣。”

他二人一問一答,底下的人平複了方才的嘈嘈議論,均看向主座,一雙雙招子雪亮,唯恐錯失了甚麼戲碼。

淮西王倒不再言,吳德祿唱了賞,那紅苕謝了賞,卻依舊俏生生的站起來,抬起那張明豔至極的臉龐,勾勾的直看向淮西王身後那片隱約的陰影裏。

雲來皺起眉,但不妨紅苕已經開口,“聽聞少史夫人豔絕天下,紅苕十分想往,今次能見,十分欣喜,然這般霧裏看花,著實讓人遺憾,紅苕鬥膽,可否請夫人輕挪芳步,讓我等一睹仙顏?”

眾人嘩然!

誰也不曾想到,這鮮豔的女子竟這般大膽,竟直接挑戰王爺的少史!又有相比方才與淮西王的對話,她此番清利的聲調中含了幾分薄誚,十分不那麼莊重。

底下嗡嗡一片,議什麼的都有。也有嗤她不自量力,好不讓人惡心,也有讚她大膽潑辣,果然奇女子,也有人為她擔心,生恐王爺罪責,也有那等浪蕩的,隱隱喧嘩開來,巴不得她二美鬥豔,大飽眼福!無論何等情狀,所有人的眼睛全部集中到主座後方。

於靈眉此刻,應不應她都是兩難。若應,會被人說不重身份,居然與一個豔伶一般見識,若不應,又會被說堂堂少史竟然被一個青樓女子當眾奚落,忒上不得台麵。

雲來亦不料這樣,眉峰鎖起,身後依舊是一片靜默,偏偏底下更靜,那紅苕又笑看向雲來,“紅苕逾越了,都沒有先問過王爺是否舍得……”說罷掩嘴欲笑,似也是一種解圍。

她的嬌笑聲未起,上麵即傳來瀝瀝的一道女聲,“吾一直隨駕王爺身邊,爾等眼神不佳,焉是吾之過也?”聲音嬌糯清甜,似嗔似羞,而她本人也就著這股清甜勁兒從影裏走出來,眾人但覺一片雪水從胸口處流過,方才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也沒有了,又見那淮西王站起,牽起她一隻衣袖,明亮的燈燭下,佳人頰上淡淡粉紅,雖那般淡,又有金晃晃的額飾,卻讓人感到伊必是臉紅了,有些少女甚至感到自己頰畔升起熱意,真真不見不知,原還有這一等天然的嫵媚。

靈眉本不慣於作眾人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