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尊嚴,她是值得她尊重的。這一回,她失控了。

“夫人,”她走上前,輕喚。

靈眉這才看到她。清清喉嚨,微啞著道,“石青,我要走了。”

石青訝異,聽她繼續,“我要離開這裏,離開他。”

石青沉默一陣,“是。”

靈眉又道,“今日就啟程,你,可與我一道?”

石青毫不猶豫,“當然。還有銀紅,我們都陪著您。”她不要去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知道,夫人向來平靜的表麵下,心裏是極苦的,而這些痛苦,她並沒有打算拿出來晾曬,也從沒有觸怒過旁人,自己作為侍女,隻要時時的陪侍在她身邊就好。

靈眉握住侍女的手,一會兒合上眼,“去收拾吧,我累了。”

石青退下,一會兒進來,後麵跟了個管家婆子,侍女道,“夫人,這位嬤嬤說主人娘子要見您。”

靈眉一動,下意識就要說不見,再一念,這一去必是永別,問道,“你們家老爺可在?”那婆子搖頭,“早上便出門了。”石青聽她問話,顯是與這家認識的了,遙想以往,略明白了些,但見她嘴唇翕動了兩下,站起身,“走吧。”

那婆子將她主仆二人領進院,便退下了。葉靈眉望著那敞開的廳堂房門,忽然有些膽怯,略略一停,終於還是進去。廳內卻無人,一個丫鬟迎上來,“請隨我來,”卻是穿過廳堂,又走了一道回廊,來到一處房前。門口,那丫鬟朝石青一笑,“姐姐請留步,我們主子與夫人有體己話兒要談。”石青便看靈眉,靈眉允許了,輕吸一口氣,掀開竹簾。

不自禁愣了。

隻見花團錦簇、玲瓏剔透的一間臥房,倏爾玉色紗糊的小窗,倏爾彩綾係的中間槅門,外隔間正對門一扇大水晶鏡,影影綽綽映出七八分真人影兒,旁邊鏤空木板,一隔一隔,放置各式筆硯、花瓶、盆景等物,窗下一大台暖榻,上麵鋪的墨玉色綾被,幾團白底水墨畫兒圓枕堆放其上。中槅門彩綾挽係,碎玉一樣的粉水晶珠簾垂下,如繽紛細雨。

她做夢一樣,一步一步走著,撫開水晶珠簾,屏風半掩之後,纏枝鏤花的大床,粉紫團花的帳子一半兒垂下,一半兒被金絲鉤勾起,鵝黃的繡被直垂到床榻下。

葉靈眉呆住了,怔怔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忽然,她猛回過頭,霎時間白了麵龐,抓緊手裏的珠簾。

往事像微小的塵,細細蒙蒙,她看不清,那人站在那裏,就在眼前,卻又遙遠的像是在彼岸,手心裏的珠簾越抓越緊,緊繃的要斷開,“刷拉”一聲,她拋開它,向門口跑。

被攔腰抱住了,他將她壓到水晶鏡上。“放我走,”她嘶啞著道,周奉不說話,隻摸著她的頭發,將她的下巴抬起來。她的眼睛在躲閃,不去看他,身子顫著,“放我走,”聲音裏已帶了哭音。

周奉略略鬆開,靈眉沒有掙紮,靜靜地在他懷中一會,她轉過身,他卻又將她抱緊,迫她轉過臉兒,兩人的眼睛對視到一處。

靈眉的眼裏,那一雙鳳眼如記憶中一般深邃惑人,眼角處有了細細的紋路,他的膚色更黑了,麵容染上了風霜,經過這幾年,他已明顯成長為成熟沉穩的男子,少年時的放蕩風流化作一股更加醇厚的味道。

她垂下眼睫,身子輕輕顫著,以至於他吻上來時,從心底深處湧泛起巨大的嬌憐,熟悉的yu望瞬間高漲起,他記起將她樓在懷裏、任意衝刺的感覺,那樣的令人無法克製,也根本不願克製,隻想壓著她,迫著她,讓她承受他要給予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