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不醒他?她非把他給打醒不可!

操起家法棒她先是搗了搗他的背,“諸葛少,起來習字。”沒反應?那他可別怪她心狠。掄起棒子,她閉上眼敲了下去。

“你要殺人啊?”他痛苦地皺起眉頭,“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要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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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對你負責,對東家負責,對學問負責。現在!起來!習字!”

小眯眼認真起來還挺可怕,想他諸葛少十五歲起就橫行在脂粉堆裏,什麼女子沒見過,雖不至於每個女子都愛上他,但也沒有誰動不動就對他橫眉毛豎眼睛,居然還拿棒子敲他?太可氣了,早晚有一天他會扳回本來的。

“會寫字不就行了,還習什麼字?”拿過紙筆,他掃了一眼擺在紙上的自己的名字,這是他的名字嗎?就像一座樓橫架在紙上,勻稱得體,大方得宜,還挺好看。用了二十五年,頭一次發現它長得這麼好看。

雖然不大願意承認,但諸葛少還是問了一句:“你寫的啊?”

“是啊!你可以隨意發揮,隻要照著這個樣子大體不變,用心地練習幾遍,也能寫出非常好看的字。你經

常在外結交朋友,字寫得漂亮,你麵子上也比較有光嘛!“他的麵子已經很有光了,光不溜丟的煞是好看。

想她樓起在長安待了幾年,多少富家子弟、名門貴胄捧著千金萬銀來求得她為他們寫名字,隻為了模仿好了拿出去炫耀。好漢不提當年勇,這些事……不說也罷。

寫著字,諸葛少的嘴巴也沒停下來,“你為什麼會來我們家當西席?我是說,一般隻有大家閨秀才能讀書識字,既然是大家閨秀到了你這個年紀……你今年多大?”

“十七歲。”看書,她繼續看她的《盈川集》。

她才十七歲啊?一天到晚穿這種色調描淡的衣衫,他還以為她二十多了呢!寫好一遍,他繼續說:“你這個年紀的女子大多都嫁人為妻,在家裏幫幫相公,教教兒子……”

“古語雲:相夫教子。”樓起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教導自己的學生。

“我們隻是在談天,別那麼正經好不好?”寫得手有點酸,他放下筆,第一次認真地看向她的側臉,“你為什麼會出來做西席,難道你……你是寡婦?”

他的問題越問她越看不下書,索性放下書她一次性說個明白:“我從長安一路南下,想體會什麼是‘讀萬卷書行萬裏路’,等我把身上的盤纏全部用光,正好停在了你家門口。看到那張在風雨中飄搖的黃紙條,所以我就進來做了你的西席。”

聽起來倒是很符合書呆子的作風,她說要讀書走路,雖然不太懂什麼意思,不過他倒是有個好主意,既能夠讓她出去走走路,也能讓她少拿家法棒揍他。

“既然你都走到杭州了,你也該看看杭州的風景。杭州這風景最有名的就屬我諸葛家的三樓,沒聽人說嘛!‘行遍中原,走遍水鄉,不到諸葛三樓,白來世上一遭’—而且這三樓中最有名的就是紅妝樓。怎麼樣?今天晚上跟我去見識見識。”

眼珠子忽悠一圈,樓起拍案而起,“好!今天晚上的晚課就定在‘紅妝樓’。”

“好咧!”這是幾天來諸葛少精神最好的一刻。

如今魚已上鉤,該收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