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兒!”曦高大的身影忽然擋在眼前,眼中閃著晶瑩的淚光:“晚兒,不要走,我錯了……”
“不——”我打斷曦的話,膝下一軟,跪在他麵前,道:“曦,你沒錯,錯的是我們,是昱在騙自己,是我無法原諒自己。我早該給你答案,不過,有些話我說不出口……”
“晚兒,”曦蹲下`身來,憐惜地撫著我的肩,道:“昱將你托付於我,這世上還有什麼話不可跟我講嗎?”
“曦,你要我,我給你便是。隻是,我要你依我兩件事。”
“晚兒,你快說。你說的,我何事不依?”
“這其一,是我心中放不下晨昱與父皇的仇,且我也不願留一個禍端給晸兒,所以我想要你早日滅了大理上將,了此心願;其二,你是攝政王,天下千萬雙眼睛看著,我不願別人說你奪人之妻,所以我隻以為妻之道待你,不行嫁娶之禮,將來晸兒長大成人,我還是要回到昱的身邊。如此,你若肯應,晚兒從現在開始便是你的人!”
聞言,曦顫手將我擁入懷中,道:“好晚兒,我答應,我都答應你。大理的事我一直在調查,我在找出兵的機會,也在等你武功有所進境,我怕刀劍無眼傷了你;至於將來,我不想那些百年之後的事,我早說過,我要的是你的心。隻是嫁娶上,我還是想給你名分……”
我忙按住他的口道:“曦,不要……這次依我,好嗎?”
曦愣了一下,問道:“為何?”
我抬起頭,探手攬上他的脖頸,月華之下,他朦朧的麵容美得那樣不真實,我閉上眼,覆上他的唇,道:“因為我隻想做你夢中的妻……”
聞言,曦卻沒有回應我第一次的主動溫情,而是抬手按住我的唇,道:“晚兒,給我一年的時間,等我滅了大理,辭去王位,以蜀鳳西門晨的身份正式娶你,好不好?”
淚,如溪流蜿蜒而下,我哪裏有勇氣應他,唯有怯懦地答道:“曦,為什麼……我不是已答應嫁你了麼?”
“晚兒,你看著我,你應該知道,一直以來,我想要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今生今世的心……”
夜,月光如玉華般傾瀉,曦執著的神色,一如既往,那字字句句如篆刻般銘於心上!
掙紮,那一刻,心中的掙紮,令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心中對昱的諾言,將來會不會動搖?
戰亂起
那日以後,曦更加勤勉地忙於朝政,他積極為晸兒的未來做著一切,看他辛苦,我也常跑去禦書房幫忙。
治國我並不懂,我更關心的是大理的消息。
大理國設尚武堂,堂主身份神秘,名曰:明月。據晨曦所查,此人或是芊蓉師伯。尚武堂下設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席。
青龍不必說,早已交手多次,白虎我們未曾謀麵,據說是大理國寺的一白麵高僧,武功已臻化境。玄武便是已過世的藍洱,朱雀是一苗族女子,喜留在堂中豢養毒蟲,擺弄花草,雖足不出戶,但堂中所用毒藥多出自她手。
金苓大師便住在尚武堂,至於她的身世,曦也已在無相的基礎上查得一絲線索,猜測她或許就是多年前雄霸江南的金陵王穆青山所遺孤女。
因東望先祖乃亂世自立為王,與他人並無仇怨。隻是當年金陵為晉所滅之時,祖皇帝曾出兵助晉,金陵王兵敗逃亡,死在前朝名將霍白箭下。
也許,金苓大師一直將東望視為仇敵,便是為此。但金陵王去世後,其族人將士皆被晉王誅殺,曦的這一猜測也已無從考證。
可金苓野心勃勃,她借兩個國色天姿的徒兒控製大理和東望是不爭的事實。也許她真正的目標不在東望,而是強大的晉國,隻是蚍蜉撼樹,非她一人之力可為。
所以,她要借大理之勢,先吞東望,再滅晉國。
大理王被她利用多年,也許他已被膨脹的欲望所蒙蔽,且藍洱與瀟瀟的去世已令兩國勢成水火,大理卷土重來隻是早晚的事。
所以,曦也在努力聯係著一切可用的勢力,邊關的晨灝,江湖的邱幫主,周邊的仇池國……
東望宏治五年春,曦召集四海豪傑,攜年幼的晸兒登峨眉為東望祈福,觀星問相。
神曰:“禍亂伏於西南,或年內即起,需先發製人,傾力除之。”
於是,曦攜晨灝、沈卓、萬年、淩雲、青城、長風六路大軍,揮師南下。我和墨衣亦跟隨左右,蓑鷹,南梧等大師也趕來相助,京師朝政交由沈相打理,防務由石雨負責,清秋則留在宮中照料晸兒。
大理王得信兒發兵三萬拒於金沙,尚武堂傾朝而出,揚言誓滅東望。
君入甕
大理國人丁稀落,拚兵力他們自不是對手,論兵法更毫無計策可言,隻是大理國層巒疊嶂,古樹參天,一來易迷失方向,二來其兵士幾乎人人帶毒,喜伏於密林中施放毒瘴。
故,曦未敢冒進,在金沙江畔安下營寨,進可攻,退可守。
曦帶兵與昱不同,他不喜召集眾將七嘴八舌地商議戰術,而是喜歡將自己關在主帳中,桌上放地圖一張,棋一盤,獨自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