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2 / 2)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可……不察也。”平素裏爛熟於心的這些兵法條略,這是卻仿佛遊離了腦際,一邊背著,婉月的腦中就仿佛出現好多模糊的男人的影子,一會兒是白衣翩翩,柔情哀婉的眼神,一會兒是散著長發的司馬晉在不遠處喚著她的名字,還有一對詭異的紫瞳,仿佛總在盯著她,令她一陣毛骨悚然。

他們的身影有時就好像很近就在身邊,有時又似乎交織在了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

她嘴裏喃喃地低語著,像是喊著誰的名字,可頭卻越來越沉,終於一頭倒在了水中。

一隻帶著溫意的手掌似乎是在拭著她的額頭,婉月緩緩醒了過來。

書瑾看她睜開眼,懸著的心兒終於放了下來:“夫人,你昨天倒在了水裏可把我嚇壞了,這麼冷的天,一桶的冰水呀,若是你得了病該怎麼辦?”

婉月此時已經清醒了過來,昨夜的煩熱不安漸漸消退了下去,輕輕咳了兩下,心中暗歎一聲還好,算是躲過了一劫。不過,按著唐滔所言,這毒每月月圓之時都會發作一次,而且隻會越來越厲害。她如今能做的一是盡快找到唐滔,逼取解藥;二是自己想辦法,配置出解毒之法。

睿王府中,日子過得波瀾不驚,轉眼便是一個月又過去了。這一個月裏,婉月配置出一方藥丸,可到了月圓之時,雖服下後症狀稍減,但仍要配以涼水浸身,她雖遍讀醫術,可這一次,卻也束手無策。

春意漸暖,桃紅又是一年,恪兒看起來長大了不少,婉月抱著他的時候他總喜歡往婉月的臉上貼去,越是長大,便越是像司馬晉。

睜眼凝視的時候,像;淺淺微笑的時候,像;抱著他聽他輕聲咿呀之時,那感覺便仿佛司馬晉仍在身邊。Ψ思Ψ兔Ψ網Ψ

聽說漣州城裏已經是鬧得不可開交了,孫翼和黃勝的關係越來越差,已經漸成水火之勢。

征兵漣州,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十萬大軍,聲勢浩蕩。睿王親自率兵,奉唐淇為左將軍,齊楚天為右將軍,婉月和鶴敬為軍師。

此一番仍是將軍營駐紮在沛池,黃勝得知睿王敗而複來,不禁莞爾笑曰:“這個吃了敗仗的小子倒是死心不改,上一次沒能斬草除根,今次定要他知道,我這個驃騎將軍可要比什麼世襲親王、侯爺都厲害得多!”

謀士仲由見他如此莫名自信倒是有些擔憂,勸道:“外敵來襲,我們自己軍中需得萬眾齊心,將軍是不是要想辦法安撫一下平江侯?”

“孫翼?他能成什麼氣候?不過是個無路可走投靠在我門下的落魄子弟罷了,無須擔心!”

“可是將軍……”仲由還想再勸,他卻已無心再聽。黃勝眼中,孫翼在城中怎麼鬧騰都好,但不過是他手裏拴著的一隻螞蚱,無兵、無將、無權,這樣的一個三無人員,就算他在酒樓謾罵也好,在軍中造謠也罷,鬧且鬧他的去,黃勝又怎會真將他放在眼裏?

可黃勝不放在眼裏的,睿王卻偏偏要放在眼裏,殊不知,敵人的敵人,便是你最親密的戰友。

自從孫翼和黃勝之間的關係惡化之後,孫翼便找了個借口另搬了一座府邸,他手中兵將大多都被黃勝收編了去,於是整日便是飲酒尋歡,日子看似過得醉生夢死。

醉仙樓是孫翼經常光顧的酒樓,店中小二一見到他便知道,二樓的天字雅座是留給他的。

一進門,還沒坐下,孫翼的的背後就竄出一個人影,食指扣喉,短匕抵腰,“平江侯,若想活命,還是不要聲張的好。”

“閣下是什麼人?是黃勝派你來的?”

那人哼笑一聲,“有一個地方想請平江侯移步前往,是敵是友,到時你便知道了。門外已經準備好了車馬,請吧!”

孫翼被他挾持著,無可奈何,隻好順著他的意思,下樓上車。一到車內,便被縛起了手腳,捆得結結實實,絲毫不能動彈。

“你家主人既然是請,就是這麼待客的嗎?”孫翼憤憤道。

齊楚天嗬嗬一笑:“這樣待你已經算是客氣的了,平江侯,若不是我家主人的吩咐,我現在把你大卸八塊的心都有!”

“你……”孫翼不明白自己是哪裏得罪了這個凶神惡煞,一臉殺氣的人,雖說也是個統軍大將,可心裏倒也是一陣發虛,頓時不敢再做聲。

這一趟車行走了很久,外麵都是山間小道,大約過了一天多的時間,車才終於停了下來。

一下車,齊楚天便將一個大黑布袋口蒙上了孫翼的頭,推搡著他往前走,停下的時候,他被人在膝間一踢,摔倒在地。

頭上的遮布除去後,抬眼相望,身前的這個人穿著一件玄色將袍,將袍之上繡著一隻滿身白錦毛的蒼鷹,掣臂振翅,氣勢非凡,那一雙冷厲的眸子掃到人身上,便是兩道寒光。這裏是軍營,那他莫不就是——

“你是……”

“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