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畫展(2 / 3)

“那邊”這兩個字沒出口,那人卻帶著深深的困惑把轉臉過來,丁依楠頓時了眼。

盯著那張從不認識的臉足足一分鍾後她才訥訥開口:“對不起,我認錯了人。你跟我男朋友的衣服差不多,他也穿著駝色的半長風衣,黑色的褲子,身高也跟你一樣,真的很抱歉。”

她解釋得亂七八糟,麵前的年輕男子卻聽懂了,毫不介意的搖頭:“沒有關係,非常樂意被漂亮的女孩子打擾。”

一句話誇得丁依楠心花怒放。她不好意思的“哈哈”兩聲,然後說:“什麼漂亮的女孩子嗎,哪有哪有。”

年輕男子含胸略一欠身,抬頭仰臉時帶著恰好到處的淺笑神情:“我穿得跟你男朋友一樣也是一種緣分,既然你男朋友現在不在,不知道你肯不肯賞光,抽出半個小時陪我一起欣賞這些作品呢?”

簡直頭暈目眩。那一瞬間丁依楠隻想瘋狂點頭,好在理智及時刹車,硬生生把一個“好”字逼回喉嚨,咬到舌頭般的吐出一個“對不起”三個字。

年輕男子並不意外她的回答,遺憾地聳肩輕笑:“啊,真是遺憾。那抱歉,我先走一步,去看其他的作品了。”

“啊,好的好的。”

年輕男子從她麵前繞開,踱步走向對麵展廳,同時還不忘回頭微笑致意。

丁依楠熱血沸騰,有什麼東西湧上了腦門,那種激動的感覺讓她產生忍不住追隨此人離開的衝動,簡直不知如何是好。黃灣的聲音在身後不陰不涼的響起:“哦,看什麼人看得那麼出神?”

丁依楠回身的同時狠掐了他的胳膊一把:“明明是一樣的衣服,為什麼別人穿著比你好看那麼多!”

礙於參觀客眾多,黃灣忍著疼沒叫出來,隻好不滿的抱怨:“那男人哪裏好看了?就一張臉騙人,像個妖精。你們女人就喜歡這個樣子的男人,完全沒有欣賞水平。”

“你敢說我沒有欣賞水平!”

丁依楠又掐了他一把,用勁比上次大多了。

但黃灣仿佛沒察覺到手臂上的疼痛,半句抱怨都沒有,他的注意力被麵前的畫徹底吸引住了。

丁依楠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牆上的畫,就說:“命運,你能抓住嗎,名字倒是有意思,但我看,很平平常常。”

“不,”黃灣解說,“這幅畫要細看的。你看那雙手,完全是活的,每一寸皮膚的顏色都不一樣,完美的把光澤都展現出來。畫裏的寓意也讓人讚賞。”

經此一提,丁依楠方才認真觀摩這幅畫,慢慢看出些意思來,

兩人低聲閑聊,回神才發現,身邊完全被幾個外國人團團圍住,他們對這幅畫指指點點,說著他們完全不懂的語言。那幾人偏偏還高大無比,在展壁圍一擠,像山一樣擋住了光線。因為已經看完了畫,又本著“照顧外國友人”的原則,兩人對視一眼,很快退到一旁,欣賞起別的作品。

*

與他們的悠閑相對,薛苑則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好容易跟同事交接完畢,打算回辦公區吃飯時,卻被另一位同事何韻棠在半途截下。

薛苑詫異:“怎麼了?”

何韻棠焦頭爛額,就差跳腳,她伸手往展覽廳的隔間一指,那裏人頭攢動,那幾個外國人聲音也比別的地方高出一倍,實在讓人側目。何韻棠瞪著眼,咬牙切齒地說:“我實在沒辦法了,這幾個法國人非指著這幅畫剽竊,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聽,說我的英文他們不明白,我讓他們去後麵的辦公室慢慢解釋,他們卻死活不肯走,說非要看到這幅畫被撤下來才肯罷休。我早上看到你跟外國人打交道很厲害,英語流利得不像話,你比我會能說道,幫我頂一下,我去找張總過來。”

薛苑驚訝地睜大眼睛。她看了眼隔簡裏幾個高大的身影,略一斟酌後拍拍何韻棠的肩膀:“好,你去叫張總,如果她沒空,就去找蕭秘書。這裏暫時讓我處理。”

幾乎不用多想也知道怎麼回事了。不論如何來者是客,麵子功夫不做也得做。薛苑揉一揉臉,露出完美的笑臉,從容大方走過去,撥開人群,看準了領頭人,欠身後熟練的用英語招呼:“中午好,剛剛我從同事哪裏大致聽說了這件事情,但還是不太了解更清楚的情況,可否請您再把情況跟我說一次?”

為首的法國男子比薛苑足足高出一個頭,說話聲若洪鍾:“這幅畫剽竊我國作家杜沙《禱告中的雙手》,不論從創意還是色彩上,這是十分卑劣的強盜行為,我希望你們能把這幅畫取下來。”

他說話是手足並用,肢體語言十分誇張,加上聲音很高,吸引了不少參觀者的目光和視線。人群漸漸圍攏,但四周奇特的安靜下來。

薛苑覺得頭痛,但依然笑容可掬:“或許您說得有道理,但您能出示證據給我嗎?您知道,我們不能聽信您的一麵之詞。例如,拿出《禱告中的雙手》這幅畫,我們可以對比看看。初步下一個結論。”

“你這完全是強詞奪理!我現在根本不可能找到《禱告中的雙手》這幅畫!你們把這樣一幅剽竊作品掛在牆上,是惡意縱容這種行為發生!性質更加惡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