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2 / 3)

也許今天可以看到花開吧,秋清晨默默地想。不知瑞帝會將她留到什麼時候呢?

收回視線,正要舉步的秋清晨心頭猛然一跳,一縷警覺驟然間襲上心頭。

她常年身處生死攸關的戰場,感官的敏銳程度遠遠超過了常人。尤其是對於含義不明的視線,幾乎每一次都會讓她心生警覺——就仿佛此時此刻來自身後莫名的審視。隱隱的存在感裏又微妙地混雜了似有似無的戒備。

秋清晨不動聲色地回過頭,庭院寂寂,除了幾個灑掃的宮人並沒有什麼人在走動。順著視線投來的方向望過去,也隻看到了一叢叢茂密的植物。

在她的身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目光停駐。畏懼的,仰慕的,憎惡的。她總是能第一時間從中分辨出有無敵意。然而此刻來自暗處的審視裏那麼明顯的戒備又是為了什麼呢?

麵具的後麵,秋清晨微微蹙起了眉頭。

“秋帥,這邊請。”引路的女官見她沒有跟上來,回過頭恭敬地說道:“陛下已經在禦書房等候您了。”

秋清晨點了點頭,從樹叢上收回了視線。盤算片刻,她還是決定不再深究這件事。畢竟這裏是女皇的後宮。隻要不會真正地威脅到自己的安全,無論出了什麼事都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京畿防衛並不在自己的職責之內。

秋清晨大踏步地跟上了女官。

在她的身後,一個身穿夜藍長衫的男人慢慢地走出了樹叢。長長的珠珞順著鑲有掐金蝶翅的帽冠垂落下來,在他玉一般的臉頰旁邊不住地來回搖晃。他一隻手扶著樹枝,狹長的鳳目若有所思地凝望著秋清晨離開的方向。

沉吟良久,他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折下了手邊的花枝舉到鼻端嗅了嗅。喃喃地自語:“她就是秋清晨?”

“不錯,”身旁的內侍低聲應道:“統領四十萬大軍大敗魏軍的秋帥。聽說她親自帶領兩萬精兵一路打到魏國的國都高州。兵臨城下,圍城半個月,活活嚇死了魏國那個老胡子。老百姓丁醯,秋帥應該直接占了高州……”

男人低頭擺弄著手裏的花枝,聞言嗤地一笑:“他們懂什麼?真要占了高州,隻怕楚國立刻就會有行動。趙國兵困馬乏,經得起跟楚國再打一仗?她留著魏國是用來暫時牽製楚國的——她逼死了老胡子,將他最不成器的小兒子扶上了寶座。又在高州設立了督護府,以防衛京畿安全為借口將自己的心腹編入了新皇帝的衛隊。那小子要想保住皇位除了依靠趙國沒有別的辦法。魏國已經是趙國的傀儡了……”說著微微搖了搖頭:“這個秋清晨倒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武夫,我以前竟小看了她。”

“侍君……”內侍低聲說道:“那如今……”

男人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再一次投向秋清晨離開的方向:“你讓人去查查這人有什麼喜好……”

內侍低低應了。

男人扔掉了手裏的花枝,走出兩步又回身問道:“九爺還住在月明樓對麵的福來客棧?”

內侍連忙點頭:“是。”

“他都忙什麼了?”男人的眼眸沉了沉,聲音裏也隨之透出幾分不悅。

內侍偷偷瞥了他一眼,結結巴巴地說:“他前天逛市集,然後在茶館裏泡了一個下午;昨天逛了一整天的市集;今天……還在逛市集……”

“我倒要看他能躲到什麼時候!”男人一腳踏上了腳邊的花枝,重重碾了兩腳。

內侍望著泥地裏凋零的花枝,低垂了頭,一個字也不敢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