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什麼意思?
福寶看著他愣愣的樣子,忍不住在心底裏直歎氣:這麼傻乎乎的一個女人,發起脾氣來那麼刁蠻,個子高得象男人,長得又醜,臉又黑,又沒胸沒□……光頭哥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了呢?
也許是潛意識裏知道秋清晨不會真的傷害自己,封紹再一次趁著夜色摸進書齋的時候,膽子便大了許多。
亥時剛過,書齋裏燭火通明。封紹站在濃蔭下看著不時有人出出進進,就知道她還在辦理公事。封紹素來沒有耐心等人,一邊撓著被蚊子咬出的大包一邊忍不住開始抱怨:“老子當個臥底容易嘛?這些人也真是的,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等到白天再辦?非要逼著人家一個大姑娘半三更地睡不成覺……”
沒想到一直等到了更鼓交子時,秋清晨的書齋才清靜了下來。
封紹頂著一腦門子的大包小包摸了過去。竹簾一掀開,卻見滿案都堆著尺把高的文牘,她肩上披著一件家居的外袍,居然還在埋頭辦理公事。也許是有些疲倦了,她的左手支著臉頰,修長的手指不停地揉著自己的額角。
看到她這副樣子,封紹心裏不知怎麼,忽然生出幾分酸酸澀澀的憐惜。
秋清晨抬了抬眼皮,握著筆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搖曳的燭光中,封紹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和她□在了一起。有點恍惚,耳畔卻清楚地聽到了自己脈搏中的激流澎湃。連身體都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唞。
空氣裏湧動著莫名的情愫,令人心頭悸動,卻又似曾相識。
直到腳步聲由外麵傳來,秋清晨才仿佛被驚動了一般迅速收回了視線,衝著封紹抬了抬下巴:“你先去屏風後麵避一避。”
封紹如夢初醒,連忙躲進了書案旁邊的紫檀屏風裏。從屏風的縫隙裏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側臉,麵具的下麵,線條柔和的下頜顯得格外單薄。幾縷碎發垂落在耳邊,散發著她的年齡所應該有的恬靜柔和。
進來的人是桂姐,這府裏的大管家。封紹曾經遠遠地看到過她兩次。她來是給秋清晨送宵夜的。封紹看著她慢吞吞地擺放餐具的動作,就猜到她一定是有事要說。
“怎麼了?”秋清晨自然也看出來了,放下手裏的筆問道:“還有什麼事?”
桂姐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剛才雲公子來找我,說……請大帥去聽雨軒休息。”
秋清晨沒有出聲。屏風後麵的封紹卻將兩個拳頭緊緊地攥在了一起,恨恨地想:這個小倌還真是賊心不死。早知如此,不如昨天夜裏讓李光頭閹了他算了!
秋清晨歎了口氣。封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衝到嗓子眼了。
“讓他早點休息吧。”秋清晨微微歎息:“我還有公事要忙。”
桂姐也歎氣:“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你也不小了,身邊也該留一個伺候的人了。那孩子性格相貌都沒得挑,我看就挺好。”
秋清晨的聲音裏微微透著笑意:“好。我知道了。可是我真的是有事要做啊。難道你要我明天上朝被陛下罵麼?”
桂姐看了看她書案上一堆堆的批文,知道又是各地發來的軍報。雖然心中不滿卻也無話可說,歎了口氣嘟嘟囔囔地說道:“還得我去做惡人。”
秋清晨笑道:“這麼晚了。你也去睡吧。我這裏不用留人伺候。”
桂姐無奈,隻得叮囑了兩句退了出去。
秋清晨看了看手裏的軍報,這些都是要自己先看過,才好在明日上朝的時候遞上去的。怎麼看都要熬通宵了。剛剛拿起筆,眼前人影一晃,封紹已經站到了自己的對麵。用兩隻手支在書案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