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1 / 3)

你也不想想你是誰的準老婆?我眼光能有那麼差嗎?你真當我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孩子嗎?”

她板著臉把他推開:“你頂多……也就是個孩子頭兒吧……”

……

封紹是從夢裏笑醒的,可是枕頭上一片濡濕,眼角還有液體在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封紹不在意地伸手抹了一把,然後將整個手掌都覆在了眼睛上。在黑暗中無比清晰地體味著心頭莫名的悸動。

他知道他在夢裏看到的是很久以前的秋清晨。是剝開了精鋼打造的鎧甲之後,還需要再繼續剝開她的皮肉,才能找到的那一個秋清晨。那時的她,神情倔強卻又稚氣。所有的壞情緒都一筆一筆地寫在眼睛裏,還沒有來得及變成麵具下麵那個膚色蒼白,眼神犀利如刀的冷漠女人……

可是為什麼會是她呢?

封紹問自己,為什麼當他在夢裏終於看清楚了那個迎著陽光走過來的女孩子,卻發現她的臉原來是秋清晨?

他並不認識她……封紹不確定的想。做夢也許隻是巧合。

但是,真的隻是巧合嗎?這樣想的時候,一陣灼痛由頸部傳來,迅速地打斷了他搜索自己記憶的企圖。封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懶洋洋地躺回了枕頭上。縱然有滿腹的疑團,也要等到天黑之後才能有所行動。

封紹望向窗口,素色的床紙上已經透進了蒙蒙晨光。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

新的一天是在大眼瞪小眼當中渡過的。

福寶坐在他的對麵,舉著一個小錘子不停地敲核桃。她敲好,封紹就抓過來吃。福寶瞪眼,他就瞪回去。再理直氣壯地補充一句:“我正在想怎樣才能退婚——多費腦子的事啊。”

福寶立刻就軟了:“那你……接著吃。”

看著她泄氣的表情,封紹反而來了精神:“光頭就那麼好?”

福寶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沒說話。手底下重重一敲,一塊核桃皮衝著封紹的臉就飛了過去。

封紹側頭躲過,搖了搖頭:“你說說看,光頭有什麼好?”語氣柔和,是要聊天的語氣。福寶半信半疑地瞥他一眼,搖了搖頭:“我看,你還是退了親吧。你心裏壓根就沒有他。”

封紹拿著核桃的手停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心裏沒有他?”他的的確確是在好奇,這花癡丫頭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福寶低著頭一陣猛敲,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甕聲甕氣:“你心裏要是有他,幹嘛對他向對待下人似的?”

封紹沒吭聲。李光頭的身份本來就是自己府中的家將。可是她這樣一說,封紹心裏倒真是有了幾分觸動。抬眼打量福寶,模樣雖然普通了點,倒也是眉清目秀。潑辣直率的脾氣配給光頭,似乎也是滿合適的。

封紹搖搖頭,不露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你家秋帥是個什麼樣的人?”

福寶的錘子停了下來,似乎在仔細地想這個問題,沉思良久卻又搖了搖頭:“話不多。對家裏人很好。這府裏後院的事從來不多問。再有……”她遲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就是有點孤僻吧。”

封紹也學著她的樣子壓低了聲音:“她怎麼孤僻了?”

福寶伸手指了指聽雨軒的方向:“那麼標致的一位小公子,要換了別人,早就收房裏去了。我家主子居然就那麼養著,連手都不碰,你說她是不是很古怪?”

封紹想起昨天夜裏的情形,輕輕哼了一聲。若不是他及時地把那個居心叵測的小子扔出去,恐怕……真就收了吧?這樣想的時候,封紹不知為了什麼,心裏竟有些不舒服起來。可是她說的“不許一走就杳無音信……不許千辛萬苦地見了麵,你卻再也不認得我……”又是什麼意思呢? 為什麼會喊自己的小名:阿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