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師傅也不要了。半夜三更的就打發著嘍羅來催命。上次狗屁山的那頭老熊問起你,我還把你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瀟灑英俊……”
封紹見哀求無效,終於怒了:“老子本來就瀟灑英俊,天上少有地上無雙。誰用你誇?!”
“唷?唷?”玉臨風一愣,“翅膀硬了也要看看是什麼翅膀,小子,求我就要拿出點求人的樣子來。我可是你師傅哦。來,求我。”
封紹都要吐血了。再次發覺這老家夥就是一個成了精的人來瘋,越是火燒眉毛的時候越是跟你夾纏不清。大怒之下,二話不說起身就往林中奔去,剛走出兩步,就覺得腰上一輕,整個人已經被他提在了手裏。
封紹看著大片大片的綠色從腳下掠過,心急如焚。顧不上理會玉臨風剛才的態度,一疊聲地催促:“快點……師傅你快點……”
兵器的聲音忽然間真切了起來。掠過斜坡上的一片杉樹林,密林中霍然現出一片開闊的林地。
不大的一片空地,幾乎已被黑衣人填滿了,就在那層層疊疊的黑色中央,一個僅有兩人支撐的圓圈正在一步一步地縮小。那兩個人不知已經拚殺了多久,渾身上下已經都已經被鮮血浸得透濕,刀法也越來越滯重。
可是……畢竟還活著。
封紹欣喜若狂,然而他的欣喜還來不及叫喊出聲,包圍的圈子忽然間擴大了許多。與此同時,密如飛蝗的流矢驟然間自層層黑色的後麵飛射而出,黑壓壓地撲向了被圍在圓圈中央的兩個人。一刹間幾乎遮蔽了林地上空微弱的陽光。
封紹肝膽俱裂,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殺戮從天色微明時開始,也許一個時辰,也許兩個時辰。而對於包圍在其中已經殺紅了眼的秋清晨和光耀來說,卻象一生一世那麼漫長。直到這時,他們才多少有些明白,一夜的逃亡也許隻是敵人的欲擒故縱罷了。
不過,既然自己的親兵已經安全地逃了出去,那就是說,隻要她和光耀支撐得足夠久,就可以等到前來支援的人——至於到底要多久,誰也沒有費力去想。
體能的消耗已經接近極限,意識也漸漸有些模糊,剩下的更多的是肢體的本能。在箭雨襲來的一刹那,秋清晨用腳尖挑起了旁邊的一具屍體,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擋在自己身前。她聽到身後的光耀發出忍痛的悶哼,卻已無暇顧及。掌間驀然間傳來的劇痛已奪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一支長箭穿透了被她擋在身前的屍體,帶血的箭尖透出了她的手背,幾乎釘進自己的眼窩裏去。秋清晨的身體不由一晃,另一支長箭已呼嘯而至。閃電般穿透了她的大腿,帶著一塊皮肉直釘進了她身後的泥土裏。秋清晨眼前一黑,身體順著長刀的走勢一點一點軟了下來。長刀插入泥土,而秋清晨則跪倒在地,額頭軟軟地抵住了刀柄,便再也動不了了。
封紹自枝頭一躍而下,抱起秋清晨轉頭就跑。頭也不回地甩了一句話給玉臨風:“那個受傷的,還有這些人都交給你了!”
玉臨風氣得直跺腳:“媳婦兒還沒娶就連師傅都不要了!”轉頭看到中箭倒地的光耀,忍不住跳腳大罵:“臭小子,你可真是一隻白眼狼!居然留給我這麼大個的!”
話音未落,就聽到女人的聲氣氣急敗壞地喝道:“玉臨風!你來這裏幹什麼?!”
玉臨風瞥了一眼被自己放倒一地的黑衣人,略微有些詫異地瞥了一眼說話的女人:“你認得我?你居然對我的毒藥沒有反應?”
“你!”女人更怒:“十年前盛州一場比武讓你僥幸奪走了玉雙鉤,這一次,可沒有那麼容易了!”
玉臨風恍然:“原來是度夫人。度夫人是使毒的祖宗,自然不怕我的美人散。不過,你連個打前戰的人都沒了,這……還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