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1 / 3)

秋帥,別來無恙。”

“楚琴章!”秋清晨警覺地望著他:“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多謝秋帥掛心,”楚琴章的臉在漫天火海中陰晴不定,聲音裏卻帶著似笑非笑的嘲諷:“楚某自然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倒是秋帥你……要好好想想自己在做什麼。”

秋清晨不願和他東拉西扯,提著寬刀飛身追了過去。楚琴章敏捷地避開了她的淩厲刀勢,回眸笑道:“象瑞帝那樣性忍多疑的一位主子,跟隨她,秋帥不覺得委曲了自己?我可還記得,她對秋帥十分地提防呢。”

秋清晨不禁冷笑出聲:“遊說李雲莊的台詞連藥湯都不換便端來給我,楚貴侍,你未免太托大了。”

一聲“楚貴侍”叫出來,楚琴章勃然變色:“秋清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一尊泥菩薩已經泡在了渾水裏,自己的處境,難道還需要旁人來提醒麼?楚某不過是好心指點你一條生路罷了!”

“秋某的生死就不勞貴侍掛心了!”秋清晨奮力擋開楚琴章暗中襲來的一劍,寬刀反手削向他肩頭時,卻又被他輕飄飄地閃避開來。也許他已經看出了秋清晨力竭,因此並不急於和她正麵交鋒,幾番上躥下跳的偷襲都是為了引她耗力。

刀與劍的糾纏被一聲突然間傳來的爆響所打斷。廝鬥中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煙塵翻卷的半空中,兩顆流光彈炸裂成一大一小兩團耀眼的紅色,片刻之後緩緩墜落下來。隨即一陣氣勢洶洶的呐喊之聲遠遠傳來。

秋清晨不禁大喜過望,楚琴章雖然還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看到她的神情也大致猜到了什麼,眼神不禁一沉。

一柄長劍驀地裏橫挑了出來,斜斜架開了楚琴章的長劍。楚琴章尚未回身便聽到閾庵的聲音沉沉說道:“你立刻去點燃摘星樓上的火堆!”

楚琴章匆匆應了一聲,便向著摘星樓的方向飛掠而去。

幾乎在他應命的同時,秋清晨就猜到了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到底是誰。以楚琴章的身份地位,決然不可能對隨隨便便的一個嘍囉惟命是從。而這位死而複生的閾庵皇子突然出現在這裏,又下了這樣的命令,恐怕在他的猜測當中秋清晨必然是知道瑞帝下落的。而瑞帝的藏身之處也必然在楓露館附近。

秋清晨本能地想要阻止楚琴章。可是閾庵的長劍遠比楚琴章來得淩厲,每一劍都將她的寬刀纏得密密實實。

楚琴章的身影已經飛身掠上了楓露館後園的木橋。木橋對岸是一叢黑黝黝的竹林,搖曳在熊熊火光之中,遠遠看去,詭異得宛如一蓬倒豎的毛發。

“談談如何?”壓住寬刀的長劍忽然撤離,火光反射進閾庵皇子水潭般幽深的眼眸中,那是任何的光線都無法深入的地方。秋清晨忽然覺得多年前逼宮的閾庵隻是一塊毛躁的石頭,而此時此刻,這塊石頭的外麵已經包裹了一層柔韌的殼,看不穿,摸不透。

秋清晨不覺得他和自己能有什麼可談的話題,眼角的餘光瞥過去,楚琴章已經過了木橋,沒入了竹林之中。心中焦慮卻無法表露出來,隻能下意識地朝著木橋的方向慢慢退了過去。

“秋帥對閾庵無須提防。”閾庵顯然誤解了她的用意,為了表示自己談話的誠意,他甚至還向後退開了一步:“閾庵對秋帥一向敬佩。不過,宮變已起,還望秋帥以民生為念,不要讓這場變故波及到更多無辜的人。”

若不是注意力都放在了楚琴章的身上,秋清晨幾乎要笑出聲來了:“更多無辜的人?”

“不錯,”閾庵一眨不眨地凝望著她,就象要拿目光在她的臉上剜出一個洞一樣:“更多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