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謝天謝地。
穿過海灘,雲歌就這麼赤著腳穿過了半個鎮子。一路上不時有相熟的人笑咪咪地跟自己打招呼。對於認識不認識的人,雲歌一律報以微笑。
鎮上民風淳樸,尤其看重懂得讀書識字的人。自從他替鎮上布莊的錢掌櫃寫過幾封家書,又帶著鄰居家的幾個小孩子學唱了幾首詩歌,鎮長就找上門來請他去給鎮上的小孩子們上課。啟蒙性質的識文斷字對於他來說並不算難,隻不過從那之後,所有的人見了他之後都會稱呼一聲“雲先生”,多少讓他有些不好意→
“哎,哎,”男人雙手支在窗台上又笑了:“你聽我把話說完啊,雲歌。”
雲歌的手僵了一下,轉過頭又瞪起了雙眼:“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笑得很無賴:“我跟你這麼說吧,我會一輩子陪著她,一直對她好。你就告訴我她在哪裏,好不好?”
雲歌冷哼:“花言巧語,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男人豎起了兩根手指頭:“我要是有一句假話,讓她一箭射死我好了。”
雲歌冷笑。心裏卻開始動搖。他時常跟著秋清晨去山裏打獵,自然知道她在弓箭上的本領。這個男人這樣說……自然也是認識她的……
雲歌咬著嘴唇掙紮良久才從小窗前麵讓開了身體。男人順著他的肩頭望出去,眼中驀然一亮。下一秒,便將手裏的包袱甩了過來,而自己則一溜煙地躥了出去。雲歌手忙腳亂地接住他扔過來的包袱時,他的人早已不見了。
雲歌咬牙切齒地一回頭,就見他大呼小叫地衝下了山坡,宛如出來打家劫舍的山大王。趁著水潭邊兩個女子發呆的功夫,撲過去一把便撈起了秋清晨。象舉著一個布娃娃一樣將她高高地舉起,在那水潭邊團團轉了起來。
秋清晨呆滯的表情隻一刹那就被點亮,變成了一團不加掩飾的驚喜。
雲歌出神地望著她臉上那一團亮麗得幾乎耀眼的笑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個把花朵扔進她懷裏,然後惡狠狠親吻她的那個男人——就是他吧?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有哪一個人敢對她這樣過。
雲歌低下頭。在自己心中,這一刻竟是五味陳雜。
耳邊忽然傳來“撲通”一聲巨響,夾雜著阿巧的驚呼。雲歌抬頭看時,原來他抱著秋清晨在水潭邊轉來轉去,不知怎麼腳下一滑,雙雙跌進了水潭裏,濺起了半人高的一片水花。雲歌也嚇了一跳,連忙扔下手裏的包袱衝了出去。剛衝到水潭邊,就見那層層動蕩的水花裏浮起了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互相凝視著,仿佛眼中隻剩下了彼此。
雲歌伸手拉住了發呆的阿巧,“走吧。”
阿巧不覺一愣。從認識到現在,這還是他頭一次主動來拉自己的手。
雲歌的臉上浮起略顯惆悵的笑容來,低著頭走出兩步,忍不住又回頭去看。水潭裏的兩個人不知道是誰先主動,正小口小口地互相親吻著。
雲歌不禁一笑,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