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蘭伯特趕忙探身查看修的狀態,在看到清澈的湖藍色之後,雖然欣喜,卻還是有些不確定。

"蘭伯特?"修撐起身子,頭還有些暈。

果然之前還是太勉強了。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不知道。"

"其他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知道。"

"……那個男人還在外邊嗎?"

"應該還在。"至少那句"我不會丟下饕餮不管"蘭伯特還是聽見了的。

"那之後你都幹什麼了?"修挑眉看著一問三不知的蘭伯特。

"……看著你。"蘭伯特抿著嘴,一臉委屈的樣子。

"……"修黑線。好吧,他嚇著蘭伯特了。抬頭揉揉蘭伯特的頭發,修微微一笑,"沒事的。"

"嗯。"蘭伯特點點頭。

"走,跟我出去吧。"

"嗯。"

外邊,修一出現,連話都沒說,就看見那男人動作迅速地站起來,一臉期待又害怕地看著他。

"不用看了,是我。"修半靠在蘭伯特的身上,即使臉色不太好看,笑容也依然是高貴的,帶著勝利者的自得。

"這不可能!"連一秒的間隔都沒有,男人驚恐的嘶吼就在修話音剛落的瞬間炸響。

"為什麼不可能?"修得意地笑,"事實證明,是我贏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你騙我!你把饕餮怎麼樣了?它可是比龍還強大的凶獸,怎麼可能敗給你!把它還給我!快還給我!"

什麼氣質什麼修養全都在瞬間被拋棄,男人的一舉一動再也沒有絲毫的餘裕。

"已經沒有了,或者說,已經融合了,要我怎麼還給你?"修攤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啊,不過說起來,正常情況下,我確實是贏不了饕餮,它簡直就是太強大了。"

"那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贏?!"男人的思維已經明顯停滯,所問的問題,全部由本能引導。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呢,總覺得,它似乎是放棄了抵抗,好像生無可戀一般。"這樣漏洞百出的話,也就隻能打擊一下智商為負的人了。

"生無可戀?"男人看著修,一臉的茫然,似乎真的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怎麼會生無可戀?那……我算什麼?我算什麼?!"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是在說饕餮死了嗎?這怎麼可能!

風狸在男人失控的瞬間變大恢複到正常的體型,弓著脊背,衝著埃默裏等人齜牙咧嘴地威脅著。

"誰知道你算什麼呢。可能隻是個不太討喜的主人吧。"

"主人?哈哈,主人……什麼狗屁主人……誰是主誰是仆啊……"

"噗--"埃默裏將剛入口的水全數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能是那饕餮為主不成?

"修,我知道我要的答案了。"隱在修身體裏的饕餮看著男人失控的樣子,終究還是於心不忍了。

"就這麼放過他了?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可能就永遠都沒辦法逼他說出口了。"修挑眉,有些詫異這隻不論在哪個世界都赫赫有名的凶獸竟然如此心軟。

"夠了,我不需要他將那句話說出口,隻要知道我在他的心裏占據著一個位置,我就心滿意足了。活得久了,唯一學會的,就是忍耐和等待。我不希望我的任性帶給他痛苦的回憶。"饕餮的聲音中充滿了滿足和愜意,可以聽出他對現狀的滿意。

"所以就放縱他的任性?"修挑眉。現在看來,這痛苦的回憶是已經有了。

"作為長者,這點包容力我還是有的。很謝謝你的幫助。"其實在看見丹等在外邊的時候,當透過修的眼睛第一眼看到驚慌失措的丹的時候,他就已經十分滿足、高興了。

"好吧,你們隨意,記住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就好。"

"嗯,我會的。"不過是去王宮折磨幾個人而已,都是跟它非親非故的,它既然答應了,自然就會做到。

修撇撇嘴,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神誌不清的男人身上。

"喂,別發瘋了,我開玩笑的,饕餮還在呢。"

"什麼?"

眾人異口同聲,隻是除了丹的聲音是欣喜的,其餘人的都是難以置信的驚恐。

"修?"蘭伯特攬在修腰間的手猛地收緊,訝異地看著修。

"放心好了,與天地同存的神物,是不會輕易打破自己許下的諾言的。"修仰頭,衝蘭伯特笑笑。

"與天地同存?"梵妮和伊斯納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個詞。

"本人……不是,饕餮自己是這麼說的。"不再跟眾人廢話,因為丹期待又害怕的小眼神看得他實在是有些毛骨悚然了。

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一團黑霧漸漸地從胸口處浮現,逐漸被向外拉扯著,最終脫離修的身體。

修的身體一震雙腿一軟,倒在了蘭伯特的懷裏,被蘭伯特打橫抱了起來。

飄蕩到半空中的黑霧轉了幾圈,然後逐漸擴散,擴散之後又逐漸消散,露出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