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高高挑起。鏢局中三四十名鏢師手拿兵器威風凜凜的押著一眾黑衣人魚貫而入。這些黑衣人倒有大半昏迷不醒,東倒西歪的癱倒了一地。
杜十三倒吸了一口冷氣。
鏢局中負責買菜做飯的老夥頭手中舉著兩把雪亮的菜刀神氣活現的站在最前麵,他恭恭敬敬的衝著年輕人一抱拳:“聽從大俠的吩咐,我們已經把這夥龜孫子一個不剩的捆了來。”
年輕人點點頭,淡淡瞟了一眼杜十三。杜十三麵如死灰,突然一轉身撞破窗戶,遁入沉沉夜色之中。
年輕人攔住要去追趕的幾位鏢師,含笑解釋說:“請幾位仁兄不要追,這個賊子,我還
指望留著他釣大魚呢。”
程讓等人也是如夢初醒,喃喃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老夥頭嗬嗬笑道:“我今天睡得早。正做夢呢,就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說鏢局中來了
不速之客,讓我們綁了來見老爺子。開始還以為自己睡迷了,出來一看,大家夥兒都出來了。半信半疑的一找,牆頭房腳果然埋伏著人,不過都已經被打暈了。我們找了繩子,將這幫王八羔子一股腦都捆了來,聽候老爺子和這位大俠的發落。”
一旁一個年輕鏢師補充說:“我們已經侯了一會兒了,大俠吩咐過,聽見杜十三發信號就將他的蝦兵蟹將押上來讓他看。”他一邊說一邊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孟四打量這些殺手,倒有一大半額頭上印著一塊青紫色淤斑,銅錢大小,就在兩眉之間。他心中恍惚記起在薑家祠堂中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那個瞬間,殺手的兩眉之間那個致命的血洞……
孟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徑直走到年輕人的麵前倒頭就拜。年輕人一把將他扶住,含笑說:“孟爺如此大禮,折殺在下了。”
孟四眼圈微微一紅:“公子兩番出手相救,再生之恩,叫孟某何以為報?”
一旁的鐵六也連忙上來磕頭,都被那年輕人攔住了。程讓直到這時才明白過來,上前一步衝他長長一揖:“公子請留下姓名,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差遣……”
年輕人打斷了他的話,唇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程老前輩言重了。鋤惡堂自詡替天行道,此番所為自然是分內應盡之責,否則天亦不能容我。老前輩何必言謝?”
程讓心中油然生出敬意。
年輕人伸手將桌上兩麵令旗收在懷裏,微微笑道:“令旗已無大用,在下這就收回了。這些人雖然已經被我廢了武功,卻是殺不得,也放不得,眼下也隻能報官。在下冒昧,已經請了一位仁兄通報官府。程老前輩莫怪。”
程讓連忙說:“不敢。”他見這年輕人要走,連忙上前攔住,懇切的說:“這位大俠……”
年輕人向他凝視片刻,微微搖了搖頭:“今日之事,實在算不得什麼。我不放在心上,請諸位也不要放在心上。若是有緣,在下與諸位自然還有相會之日。”說罷,身影微微一晃,已經閃電般從破窗中掠了出去。
程讓等人奔到窗前,隻見夜色幽沉,哪裏還有人影?
程讓悵然若失,低頭在大廳中來回踱步,若有所思的說:“傳說中鋤惡堂共有十二麵令旗,其中八麵令旗分別由堂中四位長老保管,這四位長老都是昔年江湖中德高望重之輩。另外四麵令旗由兩位堂主保管。”
他望著窗外沉沉夜色,緩緩說道:“聽說鋤惡堂的大堂主早年出身於六扇門,年齡在四十左右。另外一位堂主卻是位風度翩翩的年輕公子。”
孟四等人雙眼一亮。
程讓一字一頓的說:“我猜他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二當家,楊展!”